映雪望著祁凰，隻見她眸中的光一寸一寸冷了下來。

“我們徒弟的署名章呢，借來用用。”

沉穩的步子落在鐵梯上，咚咚作響，沉悶的聲音遠遠地傳了出去，除此以外再無任何聲氣。

滿眼的血。

祁凰與映雪毫不躊躇地抬腳走了出來，身後的暗門隆隆閉合，比外頭更重的鐵鏽氣味逼來。

她手裡拿著出廟門簽批表，迷惑地問。

那殷殷鮮血，緩緩從鐵柵欄間淌出，膠著濃稠地爬動著，好似條條赤紅色大蟲，寂靜駭人，在空中緩緩匍匐。

空宿就靜坐在這堆鮮血當中。

機器齒輪轉動的聲音哢哢響起，將二人的心震驚得格登一下，不由自主地後退幾步。

“幸虧不是他，不然剛找到人就冇了，豈不是更冤。”

一昂首，直倒抽一口寒氣。

定是他發覺出明天會有人翻開地牢之門，來同空宿會晤，而空宿又曉得些甚麼，以是才告急痛下殺手。

祁凰順著聲音昂首望去，發明這地牢頂部竟雕鏤了一條金蛇，張著血盆大口，彷彿下一刻便會猛撲下來。

正對著門路的鐵牆上，一樣感染著大片的鮮血，血跡呈放射狀灑落，在鐵牆上綻放出朵朵血花。

“就去雷崗城！”

祁凰扒開他形如乾枯的長髮，掩映在血花當中，幾行筆鋒淩厲的小字，沉穩有力地謄寫在地板之上。

映雪驀地睜大了雙眼，公然，又是百裡長留！

她將包在手絹中的大黃牙塞到空宿口中，算是還他一個全屍。

風宸龍飛鳳舞的署名，瞬時填滿了師尊和副掌門兩個窗格。

公然，下排牙處少了一顆智齒。

空宿的衣袖肅立不動，一股森冷的寒意從他身邊滿盈開來，比鐵鏽更暗沉，比血腥更濃烈。

“百裡殺我！！”

何況掌管出廟門曆練事件的，是司瑤手底下的俸筆章婉姑姑，那但是出了名的刁鑽難服侍。

陰暗的虛無中泛著腐敗與腐屍的味道，穿堂風拂過，掛在牆上的鐵鏈相互碰撞，收回叮叮鐺鐺的聲音，彷彿冤魂不甘的嘶吼。

她的心突然砰砰直跳，握起他的手腕，放出靈識探入他的心脈深處。

他盤膝閉目，頭身處連接的骨頭被擰斷，脖頸處隻剩下一層被拉長的皮肉，頭顱有力地垂在肩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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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順著中空的大榕樹，一起拾階而下，越往上麵走，氛圍就越是逼仄渾濁，視野也越來越暗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