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及局勢明朗,比及他有必勝的掌控。
“阿常感覺,柔妃堪當我大晉皇後之位嗎?”
星言身邊擺著一盞神魂燈,燈油充沛,魂火有力地躍動著。
他闔了闔眼,忍住酸澀感,略微沙啞的嗓音帶著輕顫。
簡羽見他支支吾吾,內心已經有了答案。
她又掉頭去了書房。
她冇有哭,也不說那些怨天怨地的話了。
禦花圃中,簡羽身上披了件玄色鶴氅,眉眼寂然,負手而立。
常公公輕歎了一聲:“皇上,恕老奴僭越。您急著還陳家公道,是因為昭蘭宮那位嗎?”
常公公向前一步,恭敬地俯下身,聽候調派。
“你說丞附剋日旁敲側擊,是不是已經發覺到金覓在調查陳家舊案了?”
床上冇人,隻要穿堂風拂過紗簾,寥寂又清冷。
她的眉眼輕斂,髮髻已經拆了,烏黑的秀髮鋪散在烏黑的寢衣上。
此中最新的一道還未乾枯結痂,紗布是胡亂纏上的,一拆開,細精密密的血珠便隨之滲了出來。
丞相為先帝托孤重臣,皇上又幼年稱帝,二人之間的博弈已不是一日兩日。
祁凰低下頭,不顧他的抽離,硬生生握住了手,撩開衣袖。
“陳家死了五人,放逐為奴者數十人不但,朕實在問心有愧,此案不能不翻。”
她推開大門,往裡屋跑去。
不管了,這大半夜的,宮裡應當不會有人找吧。
“這麼晚了,如何還不歇息。”
這個女人,老是能輕而易舉刺中他的心,擺盪他本來果斷不移的決定。
隻是本日同柔妃一起用膳時,她麵色沉重地問他,那些被貶為奴籍,放逐邊疆之地的罪人,很能夠會因為他的這句“等一等”,等來的倒是平白斷送性命,客死他鄉。
星言伸手,替她拂去落在額前的幾縷碎髮,指腹觸及她細潤如溫玉的臉頰,悄悄摩挲著,捨不得移開。
莫不是……
祁凰眼眶發酸,悄悄撫上他的鬢髮。
簡羽眉眼冷峭,氣質出塵,雪肌於日光下,像是染了層薄薄的霜。
“阿常。”
金覓身為禮部侍郎,私行越權去查一樁舊案,於法分歧,但皇上並冇有究查。
想到這裡,祁凰的手一下就收緊了。
實在京兆尹府這個案子,皇上早就清楚此中的疑點,隻是苦於丞相掣肘,冇法完整查清本相,為陳家洗刷冤情。
星言謹慎翼翼地望著她,恐怕她活力,又或者悲傷落淚。
“甚麼事?”
簡羽一聽到她的名字,左眼皮下認識跳了跳,一股怪誕的感受湧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