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合不是庭芳大條的脾氣,不敢再勸庭芳,偷偷抹了抹眼淚,用極輕柔的力道替她洗了澡換上潔淨衣裳。待庭芳趿著鞋出去時,拉住她的手:“女人,聽我一句勸,今後彆如許了。你昔日對七女人如何?她還不是信人幾句調撥就翻臉。何必來?”
庭芳伸手撚了顆扔到嘴裡,品了半日道:“還是不好吃。”
庭瑤道:“去東屋睡去,小八睡在炕上,你細心彆壓了他。”小八就是她們幼弟,家裡行八。現在不好叫大名,便拿排行當奶名使。
胡媽媽在一旁隻感覺腦筋不敷使了!舅太太她明天不是還看庭芳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麼?把她兒子打一頓還看紮眼了!?胡媽媽半晌無語,舅太太的愛好真是異於凡人啊!
打鬥是個彆力活,受傷後忍痛更要花力量,庭芳還對峙寫了兩個小時的大字,真是累的手指都抬不起了,睡的天昏地暗。屋裡更溫馨了。
卻說楊安琴揍歸揍,揍完還細心給兒子上了藥,又罵了一回,已疇昔了半下午。安設好兒子,方帶著丫頭捧了個托盤來陳氏屋裡串門。
楊安琴忍不住大笑:“哈哈哈,看不出來啊!長的但是一臉端莊賢淑。走路用飯更是斯文,竟是個活猴。逛逛,我去瞧瞧活猴醒了未曾,冇醒把她鬨起來陪我玩兒。”
楊安琴問:“去歇著了?但是哭過了?我們家那混球哭了一陣,眼皮直打鬥,這會子他睡了我才脫開手。”
庭瑤應了。
屋裡燒的暖暖的,庭芳頂著濕漉漉的頭髮並不感覺冷。因老太太有言在先,叫罰抄論語,庭芳便用館閣體一筆一劃的寫著。葉府的孩子三歲發矇,到庭芳的年紀早囫圇學過四書了。所謂謄寫論語,實際上是默寫。恰好省卻了翻書的工夫,寫的更快更好。
楊安琴笑道:“我不教他做人,將來外頭的人隻怕比我更狠。還是趁小時候把該吃的虧都吃了吧。我正要同你說,小五身上儘是青紫,隻怕你們四姐兒也是,順道帶了些藥酒與她擦擦。”
楊安琴不等陳氏說話,自個兒個跑到東間,頓時大笑!庭芳睡覺姿式非常銷.魂,舉著雙手縮著雙腳,恰是個翻了肚皮的青蛙。與中間的小八姿式一模一樣。楊安琴笑的不可,忙叫丫頭:“快拿筆墨紙硯,我得畫下來,將來她出閣的時候做嫁奩!”
庭芳翻個白眼,她纔不跟那蠢貨做兄弟。又打了個哈欠,憋的兩眼淚花:“你堆了滿炕的東西,我都不好睡。”
百合不敢答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