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水已經冷了，司真擦了半晌，雙手又凍成了十根蘿蔔。她有點撐不住，把手洗潔淨擦乾，貼在臉頰上暖了暖。

週六上午，司真按例做完家教去便當店，卻見小區前頭的小廣場圍滿了人。吵吵嚷嚷，乃至清楚傳出了譚姨的罵聲。

譚姨坐在台階上，聽著這話忍不住抹了抹眼淚，小聲罵了句：“我如何就嫁了這麼個傻X玩意兒！活了大半輩子，向來冇這麼丟人過！”

司真歎了口氣，走到門口，把一個跑得最慢的小朋友抱在懷裡，向前頭已經撒丫子跑開的一群道：“你們先過來，聽姐姐說兩句話好不好？”

“那為甚麼要搶東西？”

司真聽到人群中的竊保私語。叛變、無私、想錢想瘋了……

“司真你是不曉得，老譚這回真的過分度了！我們大師夥籌議得好好的，不賣屋子，當時可就數老譚喊得最響。成果呢，這才幾天，他揹著我們偷偷跟人簽了和談，也不曉得收了人家多少好處！”

“發財叔叔是好人。”小丫頭聲音細細地說。

一幫人齊點頭。

誠信小區出事了。

“你是喬氏的人？”司真記得，前次他和學長一起呈現在小區裡。

“你們是小匪賊嗎？”司真點了點懷裡小丫頭的紅鼻子。

觸目驚心。

有人向她走了過來。司真起家，看到一張眼熟的麵孔，她頓了頓，伸脫手：“你好。”

實在很多小朋友都是懂事理的，隻是被家長氣頭上的一句話鼓動，被零食和玩具引誘，一時髦奮就健忘了。

司真一個頭兩個大。

此次，冇有人再毫不躊躇地喊出“不賣”。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相互眼中看到了猶疑。

小朋友都吃過她的糖，也都喜好她，這會兒見步隊裡的小幺被她“抓住”了，都乖乖停了下來，往回走了幾步。

“有話好好說。”司真說話聲音一貫很軟，即便提大調子也還是暖和的。

這兩個字彷彿戳到了把柄，譚叔謔地一下站了起來，神采丟臉。本來就人高馬大的，又站在台階上，一下子比譚姨高了一大截。譚姨更火大了：“誰讓你站起來的？給我坐下！”

“好嘛，便宜都讓他占了！”

“譚姨，我送你歸去吧。”司真伸手把她扶起來，漸漸往家的方向走。

“當然不想搬，住的好好的。”

“就算彆人做了好事，我們也不能跟著做好事啊，因為那樣我們就變成一樣討厭的好人了，對不對？彆的小朋友看到你就會說，你是個好人，我不想和你做朋友。”司真又看了看其他小朋友，“你們想做好人還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