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髮披垂著,順滑如水。
潛移默化,她竟然已經風俗了他。
“有些事,便是真的,聽上去也像是假的。”薑氏無法地看她一眼,“事情泰初怪,就真不起來了。”
母親拿帕子來擦拭,捧著她的手嗔道:“特長接甚麼雪,真不曉得冷。”
太微聞言微微一怔:“是嗎?”
顛沛流浪,英年早逝,方是真的。
“他曉得了老夫人要把你嫁給周定安的事?”
太微伸長手,摸過來一塊糕點,塞進嘴裡大嚼特嚼:“父親曉得了周定安的事。”
薑氏苦笑了下:“如果冇我便罷了,恰好我鬨過那樣一出,你就是好好的,旁人也要感覺你有瘋病。”
親眼目睹過那樣的場景,誰能沉著?
她再淺顯淺顯不過。
更何況,到了那樣的時候,她也並未崩潰。
太微看著母親的眼睛,口氣安靜隧道:“您的那些話,他十有八九聽進了耳裡。”
薑氏愣了一愣:“甚麼事?”
眉心緊緊皺成一個川字。
這話聽著耳熟,清楚是她爹拿來講過她的。
三個字,便是統統。
太淺笑著搖了點頭。
薑氏趕緊起家去關窗,關得嚴嚴實實。轉過身來,她臉上的神情,已經安靜了很多。當年的她,不能和現在的太微一樣沉著,但現在的她,比起阿誰時候已經強太多。
她雖不會看相,但也聽過兩句。太微的手相,非論如何看,都是長命繁華相。阿誰算命的,說得好好的,可到頭來,她的女兒卻比她還要來得短折。
她看著太微,俄然說了一句:“你父靠剋日總算有個做爹的模樣了。”
她歎口氣道:“疇昔了。”
薑氏聞言,臉上漸漸閃現出了一種古怪之色。
太微抹掉嘴邊碎屑,伸了個懶腰:“我奉告他了。”
“在您的夢裡,他並未昂首稱臣不是嗎?”
真正壓垮她的,是女兒的死,是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被人當著她的麵折磨致死的慘象。
太微伸出食指導在阿誰川字上,揉了揉道:“彆皺眉,該皺老了。”
薑氏摸了摸她的頭。
來時的路,磕磕絆絆,總有值得悔怨的處所。可固然舊事會本身爬上來,能不看,還是不看吧。
人不能老是回顧看。
有雪粒子被風吹出去。
薑氏點點頭,笑了笑:“老夫人不肯意,怕是真要氣病一場。”
薑氏細心看了兩眼她掌心紋路。
太微合上手掌,將手從窗外收回,任由水珠從指縫間滑落。
碰上過最大的痛苦,大略便是祖母的不喜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