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微胡亂想了一通,想得腦袋生疼,卻冇法停下。她覺得統統儘在掌控當中,可究竟……果然是那樣嗎?
昔日的她孑然一身,無牽無掛,死光臨頭也並不覺驚駭;不似今時,活著活著便再捨不得去死。
祭奠神靈,呼喚神仙,這拜的到底是哪路神仙?如此凶暴,非以活人獻祭不成?
長喜大驚失容。
那樣的最後一麵,鏤刻入骨,永久印在了她的腦筋裡。
思疑的種子,已經開端勃勃發展。
雨絲仍舊被風吹得斜斜刮出去。
恐怕是冇有的。
外頭大雨滂湃,小廝內心倒是豔陽高照。
更奇特的是,這蹤跡彷彿還真叫她給找著了。
他要的東西,十足冇有。
方纔那一刹時,她驀地想到了焦玄。
窗外的天空,陰沉沉的,似有一塊龐大頑石即將墜落。
太微激靈靈打了個寒噤。
“啪嗒”一聲。
倘如有,又在何時何地?
此法又究竟有冇有被人發揮過?
“長喜……”
鬆山縣,會不會便是他的門路?
她不過一介庸人,天然不能免俗。
太微道:“歸去吧。”
可太微渾然不覺,彷彿也冇有聞聲她在喊本身。過了半天,她才自言自語般輕聲嘀咕了一句:“到底出自那裡……”
她淡淡笑了一下,搖點頭道:“不必找了。”言罷又同長喜道,“把賞錢給他。”
也不曉得長喜姐姐究竟在書裡找到了甚麼東西……
小廝聽清“錢”字,立時喜笑容開,一骨碌爬起來朝太微謝恩:“謝女人賞!”他守了這藏書閣小兩年的門,還是頭一回掙到這般大一筆賞錢。
長喜垂垂想得入迷,一不謹慎踩到個水坑。
鬆山縣那一役,到底是老天爺的手筆,還是醜惡凡人的手腕?
……
另一邊,太微和長喜二人打著傘並排而行,內心也是一模一樣的百爪撓心。
太微卻並不在乎。
過了隆冬,已經好久冇有下過這般大的雨。
這頃刻,她彷彿又回到了奄奄一息的那一天。
長喜趕緊走到她跟前:“女人。”
花樹下一片泥濘。
真是百爪撓心般的難受。
長喜揚聲叫了一聲“女人”,伸手將人拉到了廊下。
他趴在雕欄上,抬手擋住被暴風劈麵吹來的雨水,視野一瞬不瞬地盯住太微手裡的書。
已知有力迴天的她躺在那等死,等了一個時候又一個時候,等啊等的冇等來吵嘴無常,卻比及了她的薛嘉。
傘下的太微眉頭緊蹙,神采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