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力道不大,但崔姨娘還是下認識驚呼了一聲:“伯爺?”
她鮮衣盛妝,眉眼刻畫得比以往時候更要精美斑斕。
崔姨娘寬裕地搓動手,悔怨方纔該說實話,這薑湯實在是丫環熬的。
崔姨娘放動手中攢盒,望著他嘴角翕翕,一時有些慌亂。
祁遠章皺起眉頭,神采不耐地盯著她看,直看得崔姨娘內心發毛。
她高高在上,端著架子,擺出夫人氣場來:“伯爺但是歇下了?”
他低聲說道:“我何時娶過你?”
祁遠章終究開了口:“這個時候,你來做甚麼?”
她從地上站起來,再次試圖靠近祁遠章。
半響,他才嚐了第一口,而後便將碗放到了一旁道:“薑氏現在已是大好,你這主持中饋的大權便重新交回她手裡吧。”
未幾時,崔姨娘走到門口,將手裡的攢盒一提一送,遞到了守門的小廝跟前。
“伯爺?”
“女子出嫁,以夫為天,您就是婢妾的天,婢妾不想著您還能想著誰呢。”
小廝提著攢盒怔了一怔,旋即道:“這…伯爺叮嚀過……”
她用力拍了兩下胸口,拍得衣衫下的白肉連連搖擺:“伯爺,您如何也不出聲呀。”
崔姨娘三魂七魄丟了一半,可心底裡又模糊不平,她誇他是本身的天,難不成還誇錯了?
他端起碗,漫不經心腸拿勺子攪動著碗中湯水。
她的謊話,像個氣泡,回聲而破。
不過看他的模樣,本日怕是表情不佳,她原不該來這一趟纔對,實在失算。
崔姨娘一驚,木在了原地。
薑蒜這等辛辣之物,沾過手後,氣味便會附著在皮膚上,哪怕洗過手,這麼短的時候裡,仍然會有殘留。
祁遠章盯著她的手道:“既如此,你手上怎地半點薑味也冇有?”
崔姨娘悄悄眨下眼睛道:“婢妾傳聞您返來時淋了雨,是以特地給您送了些吃食和薑湯來祛寒。”
她軟聲說著話,半跪在地上,神采委曲極了。
她笑起來道:“我是旁人嗎?”
崔姨娘猛地伸長手臂,一把將麵前的總角小童推到了邊上。
“是婢妾嘴快說錯了話。”她嬌笑著撒著嬌,“還請伯爺勿怪。”言罷,她又緩慢地去攢盒裡取出薑湯來,倒在青花小碗上,雙手捧著端上來給祁遠章。
她一時對勁失色,失了本分,說了僭越的話。
崔姨娘冷冷地笑了一下:“混賬東西,你真覺得我不敢清算你不成?”
她是他的女人,卻不是他的夫人。
“這薑湯……是婢妾看著人熬的。”她硬著頭皮,訕嘲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