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黑暗中蹬掉腳上的鞋子爬上床，抱住了薑氏，掐她的虎口，掐她的人中。但是薑氏像是不會痛，半點反應也冇有。

有些苦，有些澀，另有些鹹。

一鍋膏肥肉滿的蒸蟹，配一鍋暗香解膩的菊花精飯，再好不過。

祁遠章去耳房裡梳洗換衣，換了家常的寬鬆衣衫返來，走到床邊喚了她一聲，她卻冇有動。

他還未發覺，長夜便已疇昔了一半。

他看不見她臉上的神情，但隻聽她的聲音也知她在驚駭。

他發覺出不對，趕快伸手去探她的額，隻覺觸手滾燙，當下一驚。

如果薑氏一病不起，如果薑氏就此冇了，他是不是還要另娶？

祁遠章分開了臥房，先去了書房，比及入夜，見雨還鄙人，不知怎地意興闌珊，便哪都冇有去，又回到了臥房裡。

他在薑氏之前，還成過一次親。

薑氏含含混糊不知在說些甚麼，像是在喊拯救，又像是在喊不要……怕是夢魘了。這般想著，祁遠章便站起家來，撩開帳子，向帳子裡的人摸去，口中輕聲喚著她的閨名，想要喚醒她。

他低低叫了一聲“阿寧”。

可薑氏瘋了普通，嗚哭泣咽還是要說。

在薑氏本身的眼裡，她也的的確確是個瘋子。

祁遠章愣住了。

可這會兒，薑氏病了。

他是世上最平常的一個男人，娶妻納妾，生兒育女，貢獻長輩，支撐門庭……不過如此。

他坐在椅子上，手裡捧著一卷書，打起了打盹。

祁遠章驚醒了。

娶的是陸家的女兒。

祁遠章想要分開她的手，卻如何也抽不出來。平素看起來輕荏弱弱的薑氏，這會兒的力量，卻比他個男人還大很多。

薑氏應是才服了藥，屋子裡還滿盈著淡淡的藥味。

薑氏在世人眼裡已經瘋了。

“不要殺我的俏姑！”

府裡一筐筐的新奇大螃蟹，每天吃，每天吃不膩。那天傍晚，他自外歸家，先去了廚房，見了螃蟹，親身挑了幾隻出來讓人蒸了，再讓人備上一鍋菊花精飯，才往上房去。

時候如水，緩緩流淌。

屋子裡黑得幾近伸手不見五指。

這是病了。

自古以來，菊花同螃蟹便是絕配。

靖寧伯府不能冇有女仆人。

他用儘儘力捂住了她的嘴，抬高聲音讓她快些醒醒莫要胡說。

祁遠章貼著她的臉，附在她耳邊，一遍各處說，醒過來！醒過來！

淩晨他出門的時候，她還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