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遠章將菜碟子往邊上推了推,複躺了歸去,撿起一旁的書卷,再次嘩啦啦翻閱起來,一邊拋出了一句話:“母親獎懲清楚,公允得很。小五能罰,四丫頭天然也能罰。你若非說母親對小五有所偏袒,那便讓母親也對四丫頭動用家法便是。如此,皆是家法,便不失公允了吧?”
在太微看來,此等做法底子就隨性得冇有半點章法。
……
祁遠章便懶洋洋地說了一句:“說吧,到底是為甚麼來的。”
祁遠章看起來慢條斯理的,吃的倒不慢,一轉眼碟子裡已少了一半的菜。
書房裡的祁遠章,仍然躺在那,同她方纔入內時瞧見的模樣幾近普通無二。
祁遠章聞言略帶吃驚地“咦”了一聲,側目看她,皺眉問道:“母親不是向來很喜好那丫頭?”
崔姨娘一愣,趕緊轉頭去邊大將食盒翻開,取出裡頭的幾碟小菜一一擺好,將碗筷遞到了他手裡。
靖寧伯府裡,也溫馨了下來。
再平常不過,再簡樸不過。
崔姨娘從他臉上看不出喜怒,內心便無甚底氣:“老夫人見怪四女人,以為四女人冇有留在永定侯府是成心丟下五女人不管。”
崔姨娘叫他看得有些不安閒,心虛得很,終究還是忍不住彆開了眼睛。
而集香苑裡,就更是沉寂無聲。
他聽了她的話,竟然另故意機吃菜,另故意機惟要吃酒?
他低著頭問道:“你是想讓我免了茉姐兒罰跪一事?”
這一天,過得她是身心俱疲。
她穿著薄弱地伸直在被窩裡,右手緊緊地握著拳頭。
崔姨娘倉猝上前去在他身後擱了隻軟枕,笑著道:“瞧您說的,婢妾不對您故意,還能對誰故意。”
祁遠章放下了筷子:“兩個丫頭肇事了?”
崔姨娘不斷念,還想再說,卻叫祁遠章一下截斷了話頭。
大抵是累極了,她很快便沉甜睡了疇昔。
祁遠章挑起了一道眉:“茉姐兒如何了?”問完了,他話鋒一轉,伸手指了指一旁的食盒道,“既帶來了,怎地不擺出來與我吃?”
她亦隻好走。
崔姨娘內心憋著一口氣,難受極了。
可他嘴裡說的話,又讓崔姨娘頃刻冷了下來。
攤開來,裡頭是枚不起眼的銅錢。
東風入夢,汗濕脊背。
他已經三十六七歲,不算很年青,但他仍然是個樣貌漂亮的男人。昏黃的燈光下,他隻是這麼漫然一笑,便令崔姨娘心頭狂跳,麵上升溫。
但是他樂此不疲,她見很多了,竟也學成了他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