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珵此人如何,信賴鐘老弟自有批評。這‘候補縣’並非現在的官職,我原想讓他在我門下三年,三年後朝廷自會啟用他。隻是現在看來……這蘇氏兄弟都不是閉門隻讀聖賢書之輩。也罷,紙上得來終覺淺,這西北之地的一池渾水,總要有人來趟的!”
唐儒多年來修身養性,喜怒哀樂固然還不能收放自如,卻也是半晌的工夫就安靜了下來。他嗬嗬笑了兩聲,道,“鐘老弟,你不在朝堂,許是不明白我宋國取士的體例。自太祖以來,取士凡途有二,其一是正路,士子們十年寒窗,曆經縣試、郡試、殿試三關,擇優者交由吏部司考查出身,家世明淨的便委任各地為官;除彆的另有一途,便是保舉。不過保舉之權並非大家可有,多是代天巡牧的天子使臣、封疆大吏纔可得一二,老夫鄙人,昔年先帝曾賜我薦賢舉才之權,致仕時朝廷並未收回,此番也是老夫多年來第三次利用罷了!”
鐘華聞言一愣,問道:“候補縣?這是個甚麼官職,這平山縣有這個職位嗎?”
“唐老頭,城門外山道上的命案,你傳聞了吧?”鐘華也不客氣,拿起杯子滿上了這上好的宮廷禦茶,一飲而儘。
蘇珵大驚,想要舉臂抵擋時隻感覺雙臂如同灌鉛,沉重非常。目睹三根木棍正緩慢向本身胸前打來,蘇珵下認識就想要閃身躲開,隻是他方纔抬腳,隨即便認識到了甚麼,竟是不退反進,用身材將那木棍硬擋了下來。
薛靈羽雙眼緊閉,嘴角那抹鮮血勾畫出的笑容極其奪目,背後已是一片血肉恍惚。
甫一落地,他再也顧不得渾身傷痛,儘力運起追風步法,刹時便到了薛靈羽身邊。
鐘華擺佈看了一眼,俄然輕聲道,“那夜到儒園的,便是這李沁吧!”
一波方至,另一波又起,山林中彷彿儲存著無儘的木棍,猴子們信手拈來,彷彿對它們來講,這隻是一場遊戲般輕鬆。
鐘華嘿嘿笑了兩聲,也不睬會,“吏部司司郎奉旨前來,卻被人殛斃在城外山道,那位司郎大人還被人割了頭!嘿嘿,這平山縣城可真是越來越熱烈了!”
蘇珵大駭,腦海中再也冇有其他,隻是一個聲音迴環環繞著。
便如同是北風中顫抖的一片綠葉,那具本來嬌小小巧的身軀竟如同腳下生根般,任是北風蕭瑟,卻仍然緊緊地定在那邊。
身後,薛靈羽眼眶微紅,右手緊緊握著那把匕首,兩眼倒是緊緊盯著穀口兩側峭壁上暗伏著的那幾十隻雄渾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