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上丁浩冷冷的目光，她又軟了下來，頓足道：“到底是甚麼事，你起碼也得讓我明白呀。”

丁浩深吸一口氣，昂然道：“我在寺裡養病，瞧見一人行跡鬼祟，一時獵奇跟了下去，不想那人是個偷兒，潛入後寺欲謀財帛。我自後尾隨，成果誤打誤撞發明一處浴室，我一時胡塗，停下來偷窺了該寺一名護法施主的女眷沐浴。”

“丁浩見過大蜜斯。”丁浩進門，長揖一禮。

她忽地止步，狠狠瞪了丁浩一眼，然後自袖中摸出兩錠銀子，往丁浩手中狠狠一放，嗔道：“也怪你，如何如此不知檢點，女孩子……那……那也是隨便看得的？唉，現在說甚麼都晚了，我們糧食雖已運到，看景象，廣原將軍因我等耽擱一事也是不肯罷甘休的。現在雖無性命之憂，這獨售軍糧的買賣十有八九是冇了但願，再加上唐大蜜斯的事……，我想這三兩白天，我們就得歸去了。這兩錠銀子你帶上，明日一早就分開，暫去城外村落尋個住處，等我們回程時，你再遠遠地綴著，那唐大蜜斯找不到你，氣兒垂垂也就消了，她還能不依不饒的追到霸州去不成……”

丁浩冷聲道：“大蜜斯不必再問，這事兒冇得化解了。”

丁玉落一雙杏眼都瞪圓了，失聲道：“那……那正在沐浴的女子……就是唐大蜜斯？”

跟著聲音，一個男人排闥走了出去，一見丁浩喜出望外：“丁管事，你真的到了，身子好些了麼？”

一燈如豆，丁玉落在燈下久久盤桓，眉宇之間，隱帶憂色。

他探手入懷，摸索了半天，抓出一把銅錢道：“這些都是路上大蜜斯賞的，俺這兒隻要這麼多，你都拿去。”

他腳下未停，與薛良共提著一桶水從那幢房前走過以後，一絲瞭然才湧上心頭：明天唐大蜜斯氣勢洶洶地來找過他，唐焰焰是廣原將軍程世雄的侄女兒。廣原現在還在藩鎮權勢之下，甚麼叫藩鎮？就是連獨立的司法權這些軍閥都是具有的，在廣原，他丁浩就是被唐大蜜斯活活打死，人家也一定會吃性命官司，柳管事這是“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呀。

丁浩低著頭，一步步踩著積雪，纖細的“咯吱”聲在喧鬨的月色裡特彆的清楚，就像小石子投進了水裡，在貳心底蕩起層層波紋。袖中的雙手，悄悄摸挲著銀子光滑的大要，就像把心滌濾在和順的水裡，他俄然站住腳步，仰首望著天上的明月，月色如霜，照在他的臉上有些清冷的感受。

“真的冇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