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女人要去那裡?”
我聽得胡塗,挪步至無痕身側,悄聲問他:“還在等誰?”
青然又怕無痕囉唕,掃了他一眼,替他答道:“要錢。”
陶久旭則是苦笑,道:“師尊、師叔都脫不開身,特地命我與憫之來帶你前去。”
“這個……”陶久旭難堪起來。
淩晨被人叫起來梳洗,無痕和青然本日要作為花期的孃家人送嫁,處所選在了康賢城北邊的這套三進的宅子,是玄門贈送花期的嫁奩之一,女方送嫁的女眷也都暫住在此。兩人昨日回陸府將我接來,宿在了這邊,叫我起來的是常在青然身邊奉侍的平星,她的孿生姐姐平月仍舊跟著青然,鏡黎則留在了山莊裡。因我還未及笄,又不幸虧這昌大的婚禮上再隨性地披低頭髮,隻得任平星梳了個丱髻,留出了大半的長髮散落身後,倒是很有些十歲小女人的模樣。
“花期的義弟花鳴戈。是這丫頭一手帶大的,這兩年扔在德若習醫,本來該前天夜裡到,不知讓甚麼擔擱了。”
我打量著剔花鸞鏡裡的人影,這具軀體端的生了一副好皮郛,神情安好時俏臉看上去靈巧有害,頗惹人顧恤,笑容一漾開,便見豔色。鮫族出美人,倒是不假。
“暗且惡者為邪,邪而化實,為邪物。”書柬中是如許描述邪物的。無痕在給我講課時卻不覺得然。他說光暗相生相剋本是常理,或謂天意為之,自誇為正者常常稱異類為邪,二者敵對相爭,乃至各種,本來無關是非善惡,邪物嗜血食人隻因以此為生,弱肉強食,如有犯便誅之,何來絕惡至善。
我對邪物所知未幾,隻曉得正邪——光暗之爭由來已久,邪物居住的聚窟洲在巨海中飄零無定,上一次靠近長洲是千年之前,遺留的邪物至今也冇有搏鬥潔淨,而在修靈者中亦有效仿邪物之法修行的,這些人被稱為邪修。
“許是不來了。”無痕懶懶道。
“永羅邊疆的村落有邪物出冇。”花鳴戈答覆得很簡練,卻令聞者皆驚。
此時我才發覺,花期的“孃家人”中彷彿隻我一名女眷,又或者其他的女眷們都起了個大早去伴隨新嫁娘……除了我這個名不正言不順的……想到這,我不由有些汗顏。
“哼,他若令送親之人落了單數,花期便白疼他了。”
“憫之!”出言嗬叱的青年隨後即到,此人甫一踏進房間,我竟生出滿室生輝的錯覺,粲然笑容如同朝陽初起般的敞亮開闊,有這麼一種人,不管他們長相如何,他們的笑容老是能令彆人也不自發地淺笑起來,隻見他抱拳見禮道,“紅蓮師妹,鄙人陶久旭,師承青然。這位是師弟葉憫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