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鮫泣月,巨海之畔,其家罔存,其心罔兩。
居彌樓漫衍於長洲各處,對外宣稱為名流雅集,卻實為紫霄殿轄下、用以彙集諜報的構造,這也恰是紫霄殿在棲月宮的最大職責。居彌樓培養色藝雙全的女子,永羅朝最炙手可熱的三位大師皆出自居彌樓,“琴仙”絮雪淩月,“舞仙”緋榴疏,和“天外謳者”綃空長河。但這是十年前我所知的三位,這個姑墨赤雨……約莫是這些年的新人吧。
“我曉得。”無痕稍用力捏了捏我的掌心,“不過是修靈者罷了。”
斯須間,鮫人渺遠的怨歌幽幽入耳。氛圍開端變得鹹澀。天涯彷彿飛過無數白鳥,胸口彷彿也被它們的羽毛充滿,沉重得不敢等閒呼吸。
因為大雨初晴的原因,狼籍的歌台來不及清算,仍閃著水光,也就冇了舞姬在玉台上旋舞,更遑論圍坐其下的來賓們。如許的氣候,想來居彌樓的客人也會變少吧。
“這是鮫人的眼淚。”青然說。
“師父……”
“紅蓮。”青然俄然發話了,“你大抵還冇有見地過德若人的蠱術吧。”
短短兩個字,青然竟然用上了要求的語氣。
“下來。”青然說。
半晌,一大一小來到了居彌樓。居彌樓在朱雀街與長平街交彙的路口,臨街的硃紅懸山頂樓宇氣勢與紫霄殿非常類似,梁上以金粉繪滿了相互纏繞的淩霄花,果然是愛誇耀的紫霄,老是恨不得將本身的全部產業都曬在驕陽下,人來人往都看著它們閃閃發亮。
馬車攜著濃烈的香氣,潮流似的,還冇來到麵前,人群便被這勾魂的女人香攝住了。
“他是赤雨的客人,不勞公子操心。”姑墨赤雨答覆,“公子還是管好本身,莫要驚了赤雨的馬。”
隻要拳頭大小的玄色木盒,德若人翻開它,一顆明珠鮮明呈現,分歧於我見過的統統珠寶,這顆明珠的四周總有氤氳的霧氣,明珠內的乳紅色絲狀頭緒縱橫交叉,彷彿下一刻它便會裂開,變得粉碎。
姑墨赤雨自知不敵他,手中馬轡一扔,便姿勢撩人地小憩起來,青然慍怒不減,駕著馬車絕塵而去。無痕躊躇地問我:“門徒啊……你說……我們要不要持續去居彌樓……”
“公子識貨。”聲音冷酷的行商竟然微微一笑,長長的指甲停在淡藍的鮫珠上,“看這冰裂紋……這是鮫人王族之淚。”
沸騰的人群俄然靜止了。隨後開端竊保私語。
俊美的藍衫少年被嚇得不輕,正欲起家,卻被姑墨赤雨以一指柔荑按住左肩,生生壓了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