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半晌,他淡聲說:“過量沉湎於旖旎風景,隻會亂了心誌。”說完拿起槳,開端往回劃,此次他讓我背對劈麵而來的荷花,他對著劈麵而去的荷葉不避不閃,任由它們打在頭上、臉上和身上。他隻是一下一下果斷地劃著,不因它們而有任何遊移和緩滯。
兩人都隻是悄悄坐著。不知為何,我心中再無先前那怡然自樂的表情,感受沉默中還活動著一些彆的東西,忙出聲打斷了四周環抱著的東西,問道:“你常常躺在這裡憩息嗎?”
我看著四周風景,想著這倒是個好處所。恰好有些累了,遂坐於湖邊撩著水玩。忽感覺身側有響動,扭頭看去,四阿哥一身青衣坐在垂柳當中,顯是先我而來,因為枝條富強,長垂墜地,他又剛好穿了色彩附近的衣服,隱在枝條後,我竟冇有發覺。
“你前次說得話是甚麼意義?隆科多、年庚堯、李衛,我模糊明白。可鄔思道,田鏡文,我就不懂了。”
我問道:“我看你很喜好這裡,為何隻是偶爾來呢?”
雖閉上了眼睛,可仍能感受他的目光逗留在我的臉上,心中驚駭,隻感覺不能,毫不能再讓他這麼看下去了。忙拿起荷葉擋在臉上,一麵嘴裡低聲嚷道:“不準你再這麼看我。”
他並不在乎,一向悄悄等著,最後展了展腰隨便地說:“我先睡一覺,你漸漸想吧!決定上來了叫我!”說著,就籌算躺倒在船上。
隻感覺鼻端絲絲的荷葉暗香,跟著呼吸漸漸沁民氣脾。船跟著水波微微蕩著,彷彿置身雲端。四週一片沉寂,讓我的心也垂垂沉寂了下來。水麵上的冷氣和太陽的暖和交叉在一起,方纔好,不冷也不熱。
他眼帶猜疑,淺笑著問:“這些不搭邊的人和事,都從何提及?”
他那享用的神采也傳染了我,開初的嚴峻和不安漸漸散去。我學著他半靠著船,把頭搭在船尾也閉上了眼睛。固然頭頂有荷葉擋著陽光,可還是感覺太亮,又起來,揀了一片剛纔被他打斷的荷葉,在水中擺了幾擺,順手搭在臉上,閉了眼睛。
送春歸去,迎夏來。康熙為了避暑,搬進了位於北京西北郊的暢春園,我也隨了過來奉侍。鹹豐十年,英法聯軍入侵北京後,對四周的皇故裡林停止了大範圍的劫掠和粉碎,被先人譽為第一座“避喧聽政”的皇故裡林——暢春園也難逃厄運,園中修建悉被燃燒。朝夕之間,一代皇家名園被焚燬殆儘。
“十四弟不會再去鬨你了。”他暖和地緩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