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在屏風後笑道:“此人醫術極其了得,我當年去江南時,官方已有盛名。但是有些個呆,脾氣又急,進太病院三四年,卻一向不受重用。”
婢女幫我挽袖,一麵回道:“已經去了。”
“冇見過,不過傳聞要放出宮去養老。”
何太醫道:“長年憂思在內,氣結於心,五臟不通達,乃至五臟皆損。體內更有寒毒之氣。”
我道:“前麵的多年前李太醫已經說過,確如你所說是多年舊疾。隻是這後一句如何說?”
他笑看看我,再笑看看十三爺,歎道:“終究能一塊用膳了。”
“李諳達呢?”
他俯身輕撫著我臉道:“我今後要你每天都如此笑。”
胤禛在桌下輕捏了下我的手,道:“都是你們愛吃的菜,隨便些。”說著給十三爺夾起一箸菜放於他麵前的小碟上,十三爺忙立起謝恩。
我淡淡一笑,冇有作答。浣衣局中,如不是大病到臥床不起,如何能夠請得動大夫?
我拉著她站起,“我自個都冇掌控的事情,你倒是信心滿滿。”她笑而不語。
直到晚膳時分,婢女來講:“皇上召姑姑去服侍晚膳。”
我輕歎口氣喃喃道:“想出的人出不去,能出的人卻不肯出。”
看寢宮還是黑漆漆的,我看著燈火通亮的東暖閣問:“皇上這幾日都這麼晚還不睡嗎?”
我躺在他懷中,忽感覺前所未有的幸運,在心底深處或許我已瞻仰過好久,就我們兩小我,相互屬於對方。之前早已疇昔,將來在這一刻還離我很悠遠,我們隻活在這一頃刻,不必為將來擔憂。
玉檀眼淚頃刻如斷線珍珠,簌簌而落,點頭哭道:“姐姐,我不想嫁人。自從入宮就已經絕了這個動機,我所求不過是家人安然。弟弟們已經各自主室立業,弟妹們我從未見過,現在歸去有甚麼意義呢?還不如在宮裡,他們提起姐姐是禦前奉養時,旁人都會給些麵子,他們宦途順利,就算全了我入宮的心願。再則,我情願陪著姐姐。”
她怔怔發了好一會呆,神采竄改無端,忽地跪下抱著我腿低低哭起來。我忙跪倒,抱著她在耳邊說:“你有甚麼委曲就奉告我。”
太醫凝神評脈,左手換右手,右手換左手,一麵問著平常有無不適,半晌後,剛欲張口,我忙道:“彆和我說甚麼陰陽精氣的,按我能聽懂的說。”
我點頭道:“我私內心巴不得你能陪著我,這宮裡我還能找誰去說梯己話呢?不過這事我做不了主,隻能去求求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