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拉氏心知她想說甚麼,當下微微一笑拍了她的手背道:“你不消說,我內心都稀有。”許是大病初癒的原因,她的手極涼,感受不到一絲溫度。
年氏強壓下心頭的大怒,皮笑肉不笑隧道:“嫡福晉說的這般在理,妾身哪會有定見,反而對嫡福晉佩服得很,我們這些旁人流言聽很多了都會有些將信將疑,而嫡福晉是世子的親額娘,竟然能夠對淩格格毫不思疑。”
那拉氏淺淺一笑,纖長的睫毛在眼瞼處投下一片暗影,“暉兒生前與你投緣,常在我麵前提及你,現在他已經去了,我不想你再出事。”
那塊玉佩淩若曾見過,弘暉生前一向戴在身上,知那拉氏又想起弘暉逐勸道:“嫡福晉心善,上天必會保佑您再得麟兒。”
淩若握住她的手道:“妾身的孩子就是嫡福晉您的孩子。”
年氏口口聲聲說淩若與世子的死有關,而那拉氏身為世子親孃,卻當眾說淩若無錯,這不吝於當眾刮年氏的巴掌,氣得年氏神采發白,菱唇緊緊抿成一條直線。那拉氏,她到底在搞甚麼鬼?
“怪你?”那拉氏訝然抬起眼眸,耳下一對素銀墜子在半空中劃過一道美好的弧線,“我為甚麼要怪你?”
“當日若非我送弘暉鷂子,他也不會……”固然小常子已經解開了她的心結,但常常想到這一點仍然慚愧萬分。
“本日我將你們都叫來,就是為了奉告你們,弘暉的死已經很清楚,那是一場不測,淩格格對弘暉夙來關愛,怎能夠去侵犯弘暉,至於為甚麼會呈現那麼荒唐的流言,我想有些民氣裡比我更清楚。”睫毛一動,視野緊緊落在年氏身上,痛心道:“既入了府,便是姐妹當無分相互一齊奉侍貝勒爺纔是,而不是在公開裡相互算計排擠。本日,踏出這個大門以後若再讓我聽到一星半點的流言,毫不輕饒了去。另有……”她閉一閉目,儘力將氣憤從眼底掩去,“暉兒已經死了,我不但願再有人拿他的死做文章,讓他連走都走得不安寧。”
那拉氏扶了翡翠的手一步步走下來,大病初癒的她身形極其薄弱,看起來彷彿隨時會倒下,但每一個打仗到她目光的人都不由自主垂下了頭,不敢與之對視,有一種莫名的害怕在此中,模糊想起,這位纔是貝勒府的正主。
說了那麼久的話,那拉氏略有些不支,扶了翡翠的手回椅中坐下怠倦地揮揮手道:“冇那麼嚴峻,就算冇我站出來,總有一天這類怪誕的流言也會不攻自破,我隻不過加快了它的過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