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調三起三落，初似鴻雁返來，有雲霄之縹緲，序雁行心和鳴，倏隱倏顯，若往若來。其欲落也，迴環傲視空際迴旋；其將落也。息聲斜掠，繞洲三匝，其既落也，此呼彼應，三五成群，飛鳴宿食，得所適情：子母隨而雌雄讓，亦能品焉。

第七章靜水流深滄笙踏歌

“你是今屆的秀女？”淡淡的聲音裡是難以測度的嚴肅。

她？淩若心中非常獵奇，是何許人物才氣讓身為九五至尊的天子如此顧慮，然她清楚，這不是她該問的題目。

淩若正欲謝恩，忽地臉上多了一隻手，陌生的溫度讓她有一種想逃的打動，但是她不能逃，不能違逆這位握有天下的至尊之意。

我願做一個明麗女子，不傾國，不傾城，隻傾其統統過本身想要的餬口……

這是她客歲除夕夜許下的願，本覺得那是一個觸手可及的慾望，現在才曉得那竟是一個永不能達成的期望。

“你想入宮嗎？”他問，是從未有過的暖和，眼裡乃至另有幾分希翼。

康熙緩緩展開眼，含一絲笑意道：“你的簫藝很好，比宮中的樂工吹得還要好，不在於技能而在於你吹出了那種意境。”

固然他的聲音很輕，淩若還是聽到了，芳兒――這是誰，他又是誰？

靜水流深，滄笙踏歌；此生，再無轉頭之路……

淩若冷靜接過玉簫，略一思考心下已有了計算，豎簫於唇邊，簫聲悠悠反響在這片沉寂的梅林中。

“臨淵羨魚，不如退而結網。”淩若幾近是下認識的想到這句話。

待最後一個音節緩緩落下後，淩若執簫於身前朝尚在閉目細品的康熙欠身道：“讓皇上見笑了。”

終不是她……

想得出了神，連身後多了一小我都不曉得，直至耳邊有降落的男聲響起：“你是誰？”

一曲《平沙落雁》彷彿將人逼真帶到了那片天空，看雁群在空中迴旋傲視，委宛流利，雋永清爽，即便是不懂韻律的李德全也聽得如癡如醉。

“不知。”淩若照實答覆。

淩若緊了緊披風安步於這片梅林中，落雪之夜恰是梅花盛開之時，冷冽的風中無時無刻不充滿著沁民氣脾的暗香，雪無聲無息的落在花瓣上，映得花色愈發殷紅，晶瑩剔透彷彿工匠經心雕鏤而成的寶石。

淩若儘力想要擠出一絲笑容，無法心中萬般嚴峻，勉強擠出的笑容跟哭顏普通丟臉，“皇上天顏，豈是平凡人能比，縱使民女再眼拙也斷不會誤以為寺人。”

他的掌心因長年騎馬射箭有厚厚的繭，那麼粗糙那麼熾熱，與容遠的完整分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