鄰近冰湖的一角,一座重簷翹角的二層畫閣掩映於錦霞當中,從裡頭飄出的洞簫聲,隨風散落,悄悄悠悠,秀雅如水流潺潺,偶爾有一個短促的迴旋,如雁穿薄雲,魚遊青荇。
這所園子比起前院的熱烈來,的確是清寂,靜的都能聞聲果子落地的聲音,園子裡乾枯的枝條上都被綁上了五色繽紛的雲紗花,淺白、雅紫、柔粉、瀲灩交叉,在滿園的琉璃燈火中,更顯的如霞似錦,好像瑤池。
“池大人,您來的可真是時候,七羽mm昨兒個還跟我們聊來著,說您如果今兒再不來,她從今今後就再不睬你了”,另一個女子操起手,笑盈盈隧道。
池樞眼底迅疾的掠過一抹冷芒。辭氣卻還是和煦:“你不肯意麼?我記得你提及她的時候,眼睛裡滿滿的都是欣羨。”
“既是入了教坊司,又何故能脫身呢?”
前頭一名穿戴華貴,頭戴玉簪的年青公子在聽到女人喊“池大人”時,不由轉頭看了一眼,麵上笑容頓時一僵,忙閃到右邊暗處躲避。請他先行。
“在教坊司”,七羽笑容微凝,垂眸道,“父親是都城的一個小官,為報酬官清明淨白,不敢越雷池一步,卻不想飛來橫禍,無辜被累,抄家滅族,我便冇了籍,充到教坊司去了。”
“自古豪傑難過美人關,管他甚麼鐵臉白臉,隻如果個男的,就會拜倒在我們女子的石榴裙下,隻是冇想到,沁春園的兩位花魁,竟然都跟錦衣衛搭上了乾係。”
池樞不急不緩地走到她的跟前,扶著她柔嫩無骨的右臂,溫聲道:“比來衙門裡公事繁忙,好久未見你,你倒是清臒了一些。這些日子過的不好麼?”
“那你讓我去那裡?”七羽輕啟玫瑰色的唇瓣,笑容柔媚,望一眼便會讓人酥到骨子裡去。“去你府上金屋藏嬌,就跟青霓一樣?”
池樞立在鵝軟石砌的花徑上,抬頭靜望。
“裴六公子,您比來但是來的勤奮呀”,左邊的女子對方纔遁藏的男人笑道。
“可不是麼,如果單論銀子,隨便拎出來一個,都比池樞財大氣粗,他能獨占七羽,都是大師畏著他罷了。”
七羽咬唇默了半晌,緩緩地望向他,眸光中帶著幾分冷冽與淒楚:“你公然是為了調查青霓才靠近我的。”
“青霓的本性我最清楚了。她住到高府,不過是避一時之禍,那裡肯真的委身於他”,七羽悄悄揚起白淨尖婉的下頜,琉璃燈火映在她的眸子裡,小巧剔透,彷彿能映照出人間的統統,“我欣羨是因為即便青霓不屑一顧,高湛也仍然會把她當作眸子子般來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