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像個老頭子,固執不化,不懂變通,陳腐,愚忠,還像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舞青霓白了他兩眼,“我明顯說的是棄暗投明,你耳背啊,如果照你這麼說,那楊業、魏征、秦瓊,另有……呃……想不起來了,歸正很多很多,莫非他們都跟你說的一樣是折節變誌麼?”
“李舜在順天府衙佈局,為的就是要引梅蕁出洞”,高湛的眸中驀地迸射出冰針,“那這招金蟬脫殼之計也是她想出來的了?她讓你去順天府毀屍滅跡,讓你去替她背黑鍋,然後她再假惺惺的跑到我府上,讓我帶人去救你,真是一箭雙鵰啊,既保障了她本身的安然,又誹謗了我和李舜”,說到背麵,他不由捏緊結案上的長劍,樞紐泛白。
“冇有哦,我是心甘甘心的”,舞青霓辭氣穩定。
“你不想說,我又如何會逼你說呢。”
高湛一頭霧水:“甚麼?”
高湛行至馬前,堪堪牽過韁繩,便瞥見榮王從背麵不疾不徐地行來,穿戴一身團龍蟒袍親王朝服,一洗先前的病色,英姿岸然。
“我跟在皇上身邊這麼久,天然是曉得他偶然立榮王為太子,再加上沂王與齊王的爭相延攬,我考慮再三,最後決定憑藉沂王,當時候,前太子孝期已滿,榮王要被立為儲君的傳言甚囂塵上,沂王與齊王也擰成了一股繩共同對於他,我便服從了李舜的安排,去他府上討得那把七星刀,再呈給皇上,說是榮王暗裡相贈”,高湛辭氣篤定,“這是我欠榮王的,必然會尋個機會還給他。”
淩雲想了一會兒,點頭道:“冇有了,除了衙門就回他自個兒的府上,冇有再去過那裡,我們的兄弟都是輪番監督他的,不會有漏處。”
高湛走出槅扇門,忽的恍見廊下有一個黑影,他眉頭一跳,下認識的就要拔劍,卻見那道乾癟的身影本來是管仆人伯。
丁伯老胳膊老腿的也跑不動,被人撞到實屬料想當中,他佝僂的身子躬了躬,笑笑地解釋道:“路過,路過……”一麵說著,一麵回身下了青石台磯,走時,嘴裡還小聲叨叨了兩句,“大半夜的竟然在吵架,何時才氣抱上小少爺啊。”
眼下是公收場合,高湛也隻能遠遠的朝他點頭回禮,不然,故意人瞥見,不知又要鬨出多少風波。
“下了朝,我會去一趟教坊司,探探秦隸的口風”,高湛抬眸看了看天氣,“你先歸去吧,該如何樣還如何樣,千萬不成打草驚蛇”,他提步要走,忽又想起甚麼,回身道,“他除了去過教坊司以外,還去過哪些可疑的處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