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蕁則往正廳而去。

這麼多年的啞忍，這麼多年的搖尾乞憐，現在總算是撥雲現日。

與客歲一樣，本年的四月也極不平常，客歲工部尚書錢充盈的入獄彷彿是為這風雨滿城的一年拉開序幕，錢充盈被李舜滅口，承擔了他和沂王的全數罪過，而現在李舜深陷監倉彷彿也是反覆了錢充盈的轍印。

剛行至正院，便瞥見榮王由劉承義引著過來了。

邊關之患消弭，大洹高低無不歡慶，宏治令旨大赦天下，都城打消宵禁三日，普天同慶。

“算上我麼？”高湛固執灑墨玉杯，眸中儘是溶溶笑意，彷彿盛滿了三月的*光。

劉承義退在了遠處。

“我們姊妹二人喝酒，有你甚麼相乾？”舞青霓笑嗔了他一眼。

梅蕁欠身執禮，心中並未有太多波瀾。

“冇有，隻是……”榮王頓了頓，辭氣緩沉，“隻是這位女子所中之毒與一名故交類似，現在故交已逝，以是……”

“你在都城為我佈局運營，連李舜也在幾月前被你擒獲，你身子吃得消麼？”榮王瞅了瞅她身上的烏黑輕裘，“傳聞神醫陸曠在你府上，有他在，想必先生身上的痼疾不日便能夠病癒吧。”

“菊花酒還是能夠喝一些的”，舞青霓給梅蕁斟了一杯，笑道，“還記得客歲那壇在我坊子裡還冇喝完的梨花春麼？昨日我讓他給我取返來了”，她看了中間穿戴一身淺顯湛藍直裰的高湛，“這會子就埋在棲雪居的梨樹下頭，等來歲三月梨花開的時候，我們再喝。”

梅蕁微微點頭：“這位女人倒是重情重義”，繼而迷惑道，“她既是杏林藥鋪學徒之妻，王爺你又何故會結識她？”

榮王沉默不語，眸色也俄然變得晦澀不明。

“王爺，我們也去花廳瞧瞧吧”，梅蕁提步往東邊行去，“不知王爺的這位老友是誰？身份可便利向梅某流露。”

舞青霓向來比花解語，她見梅蕁不語望湖，覺得是他們二人的敘話引得梅蕁孤寂失落，隨即狠狠剜了高湛一眼，轉移了話題：“眼下皇上對榮王可真是好，宮中有些白叟乃至都說，的確比對前太子還好，東宮之位非他莫屬了，小……梅蕁，我們是不是該分開這裡了，你帶我去姑蘇吧，我還從未去過呢。”

高湛擱動手中酒杯：“你指的是黎家。”

十幾今後，北關傳來捷報。

圍攻宣府的北元雄師得知大汗有難，連夜率兵撤回，卻在半路遭到戚睿雄師夾攻，毀傷殆儘，主帥剌真戰死，烏也被擒，自此，北元生力軍全數被殲，漠北絕雪穀以南的大片肥饒的草場全數歸屬大洹，宏治還在該處設立了槊府，遣原兵部右侍郎為知府，辦理槊府軍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