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彷彿是王爺千秋時,皇上親賜給你的。”
話音未落,榮王便已跨入廳內,還是那身半舊的荼紅色團雲常服,腰間一條玉帶,清風朗月,芝蘭玉樹,走入廳中的時候,好似把外頭暖和的晨光也一齊攜了出去。
榮王在瞥見她的那刻,眸光有刹時的固結,一種似曾瞭解的感受直落心間,待定神再看,卻見麵前的人容顏清臒,疏淡清冷,再陌生不過,那感受就像乍暖還寒的仲春天。
梅蕁抿著唇線:“王爺不消嚴峻,我冇有敵意,相反的,我還會襄助你登上九五之位。”
櫳晴獵奇地眨眼問道:“誰的帖子呀?”
梅蕁心中一陣抽痛,淺淺的,卻實在存在。
榮王快速站了起來,眸光如靨住了普通,盯著梅蕁看了半晌,方冷道:“你如何會曉得?”
梅蕁冇有過量留意,一徑往畹蘭居去,走到庭子裡時,卻見櫳晴汗涔涔地跨坐在繡墩上,手裡執了把象牙骨川扇,扒著領口扇風。
梅蕁臨時一笑,安然的迎著他的眸光:“王爺是聰明人,應當不消我再說第二遍吧。”
梅蕁笑道:“隻是借琴抒感罷了。”
榮王暖和一笑道:“高湛救過……府上人的性命,前些日子他來這裡又借看了一回,我見他愛不釋手,便贈給他了。”
當她認識到甚麼的時候,手中的茶水已快晃出了盅口,她忙擱到了茶幾上。
側王妃嫣然道:“府中有一具上好的月下水玉琴,琴麵已有蝮蛇、流水斷紋,我現在就去取來,先生稍候。”說罷,便與伴雲、宿月一徑去了。
梅蕁展開箋紙,掠過一遍便合上,輕擱在了一旁。
梅蕁安閒的執了一禮:“長輩未能早來拜見父執,還望父執包涵,家父母在鄉中也經常掛念著您,不知您身子可一貫安好?”
她付之一笑道:“王爺品性高潔,何如身在宮闈,朝堂上爾虞我詐,勾心鬥角之事,王爺必定深有體味,纔會如此嗤之以鼻,可王爺有冇有想過,一旦你失利了,將會晤臨如何的成果,曾詔是曾將軍獨一的骨肉,他好不輕易才避過殺身之禍,莫非王爺忍心再將他置於覆巢之下?另有王妃,蘇家一百五十六口冤魂還等著王爺昭雪。”
廳子對門的牆上掛著四副梅蘭竹菊冇骨畫,下頭置著卷口牙子亮格櫃,上麵擺放著各色瓷器,臨窗是一個鬆石竹鶴豆青地五彩大花瓶,瓶子裡插著時新的花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