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鴻考慮半晌，笑道：“好教連先生曉得，並不是鄙人信不過，實在對做買賣感興趣，今後先生去處事，鄙人想跟著學一學，便是我的親隨建平，也是極聰明的，將來有彆的謀生，也是觸類旁通的意義。”

淩妝想起一事：“金陵百姓傳他被皇上禁足半年，已過了刻日？”

連氏無法：“隻等那媒婆回了話，我們再瞧是不是該上門賠罪，方纔阿眉說得好，就說怕影響了少卿宦途，最是要緊。”

淩妝一疊聲問：“你可聽清了，是赦免的聖旨？不是刑部減等的公文？”

一頭迷惑，人家又在理，阮家本就是說親的話好聽些，實則納妾的意義，實在說不出話來辯駁，千伶百俐了半輩子的金媒婆深覺暗溝裡翻船，淩家的骨頭不好啃，向來是伉儷騙上床，媒婆早收了謝媒禮，管你背麵的日子如何。但阮老太太千叮萬囑必然要她勝利，不得已金媒婆再掙紮一回：“女人說的也不全對，阮家的景象合適休妻裡頭妻有惡疾一條，至今不休，可見其忠誠容人。老太太想抱嫡孫想得緊，斷不會叫女人委曲久了，隻圖得個一男半女，少卿夫人的位置絕跑不了！”

市道上自有舉著牌子招攬活計的人，便向幾個店家探聽清楚了可靠人托了去。

來的恰是蘇錦鴻的親隨建平，行色倉促，好似跑了遠路。

“本日隻收得你大舅轉來你外祖父母的家書和石頭流水路上報安然的信，兩位白叟那兒，臨時還瞞著，你大舅說已代我們回了信，你父親那邊，尚寄不著處所，隻能比及了嶺南，再收到信方能答覆。”

晚間，蘇錦鴻才呈現，跟淩家肯定了昨日的動靜，還說世子已去調淩東城的檀卷檢察，明日帶兩位朝奉與太醫見一見連呈顯。

最後一句攀附不起已是聲如寒冰，唬得婆子一跳。

淩妝閒閒隧道：“我隻知大殷斷無並嫡的民風，朝廷戶律更有嚴格規定，‘凡以妻為妾者，杖一百。妻在，以妾為妻者，杖九十，並改正。如有妻更娶者，亦杖九十，後娶之妻歸宗。’”她輕飄飄看了婆子一眼，麵色沉鬱，“媽媽，阮少卿但是朝廷命官，年青有為，前程不成限量。便是老太太對律法的事上頭胡塗些，你等官媒豈能不知此中短長？若被人告密，須會扳連少卿宦途，你去回了老太太，就說我們攀附不起！”

連氏焦急，張氏便令丫頭扶著，一行人提了燈籠一起到堂上見一個小廝。

淩妝隻能歎：“看來魯王世子是個怪傑，能屈能伸。”內心卻覺驚奇，按理說這代魯王隻是天子的堂侄兒，論起這位世子，親戚上左不過一個堂侄孫，能獲得天子寵嬖，看來有他本身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