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正房上本懸了匾額曰:棲梧堂,淩妝心覺合宜,想那梧桐子、花、皮、根、葉皆可入藥,又令人采買三年以上的梔子花並桂花梅樹來蒔植。她麵前閃現他日四時花香滿園的景象,又多了一園子的藥草,唇角微微翹起,暮春的陽光落滿她滿身,照得肌膚熠熠生光,神清骨秀,如仙如幻,將進收支出繁忙的下人都看得呆了。
隻那梨落本是淩妝身邊第一的大丫頭,自以為忠苦衷主,女人不賞,名字反隨新來的品笛改,兩人定的月例銀子也一樣多,加上品笛一家都在府上奉侍,經常熱熱烈鬨,倒令她積下很多憤激。
門房上本要請人,龔父存善自請了看門打更。他年紀漸長,已過半百,倒真合適,本要添人,幾兄弟也說顧問幾進院子、趕車馬跑腿之類的工夫不在話下,常日裡冇事,還能在門上多個照顧。過日子四周都要用度,能省則省,淩妝也便臨時依了他們所請。
連呈顯麵有難色,實在金陵地大,雖是帝都,房價倒並不比杭城高多少,比如皇子公主開府,內庫最高不過撥十萬兩銀子,如果冇有彆的的恩賜,那就是一輩子的初始本錢。皇族新賜購宅款項,多的嫡親不過幾千兩,少的竟低至幾十兩。以往做買賣都是姐夫定奪,連呈顯跑腿服從,現在一下子要他做主拿出兩萬兩銀子,委實有些肉疼,未免躊躇不決,口口聲聲要歸去與姐姐商討再定。
連氏是掌家慣了的,買人儘量買那些個百口一併賣身或者姐妹兄弟一堆的,如此下人也能斷念塌地,完整打掃一番,府中一片新氣象,很有當初暢旺之意。
顧忌淩東城的案子,大宅就以連呈顯的名義買下,尋了本地裡正掛了行商戶,門頭敲上連宅的牌子,就此安家。
朱衣坊中有一宅子,聽中人先容緊鄰竟是郡主府邸,本來的屋主做過江南漕標中軍副將,官雖未至極品,權力油水卻極大,故而在京師也修建了屋宇,現在因遭貶黜,便將屋子出售。
淩妝也曉得急不得,斂了憂色,說要尋仆人殺價。
她微微一笑,低聲道:“賣高了他們能給的牙金,非論多少,還下來的代價我們雙倍給,大叔不如直接利落把那位大人家的底價報上來潔淨。”
有錢能使鬼推磨,中人喜得連續帶他們看了五六所大屋。少的有三進院子,多的則有七八進院落,大多坐落城南,雖不在承平坊裡頭,也是上層人士聚居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