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再擔驚受怕了，敬愛的。”伊蒙低聲呢喃，另一隻手悄悄撫上阿斯代倫柔嫩的髮絲，一下又一下，儘是安撫，“他現在已不值一提。取而代之，成為真正的吸血鬼領主吧。到當時，再冇有甚麼能讓你落淚，再冇有甚麼能叫你心生驚駭。”

心底自知這般評判稍顯刻薄，可麵前輪番上演的怪誕與風趣，清楚與吟遊墨客傳唱的歡樂笑劇如出一轍，到處透著令人忍俊的戲劇性。

龍裔的尾巴開端煩躁地拍打著空中。聽到阿斯代倫更加詳細的過往、看到那雙本來都雅明麗的眸子中染上無儘的絕望，這讓伊蒙非常想立即就送走腳下的卡紮多爾。可他還是耐著性子在聽，他直覺本身不能打斷阿斯代倫的嘶吼。

“那些孩子早就是卡紮多爾的祭品了，”伊蒙像是俄然想到了甚麼，他端住阿斯代倫的臉，鼻尖密切地蹭過對方顫抖的睫毛，嘴角帶笑，“而你...是我從九層天國搶返來的玉輪。”

那些被卡紮多爾傷害、獎懲的時候，都化作了不成撼動的深淵領主，占有在他每一根神經末梢。

阿斯代倫的聲音顫抖著，嘶吼著，“然後我就被拖進了棺材裡，泥土混著腐葉，一鏟又一鏟蓋上來，暗無天日。我用指甲猖獗摳著棺壁，指甲斷了，血肉恍惚，嗓子喊到扯破，可迴應我的隻要死寂，隻要無邊的死寂！”

阿斯代倫的呼吸不自發地放緩，像是恐怕突破這份奇妙又陌生的安好。他抬頭凝睇著伊蒙那雙鮮紅如血的眸子，一刹時，心底竟湧起一絲荒誕的思疑——伊蒙是不是對本身發揮了魅惑邪術？

將你帶回這個天下，在我的視野中閃爍。

“去死！”一聲怒喝，他高低垂起手臂，緊接著，寒光一閃，鋒利的匕首裹挾著無儘恨意，直直捅進卡紮多爾的心臟。

“你覺得我傻嗎？你覺得我會答應其彆人篡奪我的位置，念出禱文，然後在我的地盤飛昇？”

“等等——”龍裔的尾巴煩躁地拍打著空中，鱗片摩擦聲在空曠洞窟裡格外刺耳。他這才驚覺本身仍保持著遞刀的姿式，掌心的血跡已滲入掛在手上的衣服布條，在匕首柄上洇出暗紅的紋路。

哪怕阿斯代倫的指甲正深深刺進本身小腿，血珠順著銀色鱗片緩緩滑落，在黑暗中劃出藐小的光痕。

不管將來會有甚麼在等候，

用沾滿鮮血的手，抓住你慘白的光，

每刺一刀，都伴跟著一聲吼怒，那聲音裡有對過往被囚禁、被折磨的驚駭，有悠長以來被壓迫的氣憤，更有無數孤傲黑夜中積累的委曲，現在，全都如決堤的大水般，澎湃著宣泄而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