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氏最愛用的就是這一招，每次莊子上那些小丫頭被她掐得哭爹喊孃的時候，她臉上都帶著一種猙獰的快感。

“我和你們一起去挖野菜。”

但隻要她們兩個貼身丫環信賴，蜜斯必然是被冤枉的。之前在安國公府的蜜斯，純真天真得像是一張白紙，荏弱仁慈，不諳世事，底子不是那麼暴虐的人，

“打脊的懶貨，看看現在是甚麼時候了，還不去乾活？事做不了多少，吃倒是比誰都能吃，還覺得本身是國公府內裡嬌滴滴的令媛蜜斯麵子丫環呢？……我呸！老孃看你們就是皮癢欠清算了！”

紫菀隻當剛纔那一刹時看到的是暗淡光芒下的錯覺，固然不忍心讓還在病中的蜜斯這麼早就起來做繡活，但還是輕聲勸著寧霏。

“錢媽媽彆活力。”寧霏笑盈盈隧道，“我們方纔出去摘了點野菜，傳聞錢媽媽就喜好吃這些個新奇東西，這一籃子給錢媽媽拿歸去嚐個鮮吧。”

這就是主仆三人的早餐。

一個下人，竟然都養出了富朱紫的弊端，錢氏這些年來的日子，可想而知過得有多津潤。

那一刹時，清冷微小的天光中，紫菀彷彿看到那雙眼睛如同一對深不見底的幽獄鬼洞般，黑得冇有涓滴亮光。內裡甚麼也看不到，隻要無邊無邊的暗中和幽冷，像是能把統統吞噬出來。

豆蔻性子急，正要上去攔，紫菀的目光落到那一籃子野菜上，俄然看到內裡半埋半露著一大把薺菜一樣的綠葉子，恰是之前寧霏說的那種藥草。

“蜜斯，起來了……”

紫菀給寧霏把早餐端過來，道：“算了，等會兒奴婢趁早出去挖點野菜返來，不能讓蜜斯餓著。”

錢氏生了一張長著斑點的麪皮，下巴尖削，鼻子帶鉤，兩邊顴骨高矗立起。一瞥見三人這時候還冇開端乾活，立即吊起了一雙三角眼，凶神惡煞地扯開嗓子罵起來。

寧霏拎著個籃子，倒也的確不像是端莊出來挖野菜的，慢悠悠地在河岸邊晃了一大圈，回到紫菀和豆蔻身邊的時候，籃子裡裝了小半籃植物。

初春之際，溪流兩岸方纔覆蓋上一層嫩生生的鵝黃嫩綠色，翠綠新鮮。被東風吹柔的柳樹枝條上方纔吐出嫩芽，隔年的蘆葦枯茬內裡抽出了新葉，岸上各處都是鬱鬱蔥蔥的繁花淺草。

紫菀和豆蔻的手臂上已經被掐得到處都是青一塊紫一塊，幾年來陳跡都冇減退過。但又不敢躲閃，隻能逆來順受，因為現在不讓錢氏掐痛快了的話，今後她們隻會更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