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守軍不下殺招,憑常青的技藝,要硬闖,也不無能夠。
一世人麵麵相覷,還是放下了劍,皇後孃娘這性子,另有這一身本領,想來攔也攔不住。
池修遠自嘲地笑笑:“是啊,這些天我一向在想,到底是那裡錯了。”步步為營,多年策劃,卻落得一敗塗地的地步,他似歎,“我做的最錯的一件事,便是將你送去了大燕。”
拍門聲不疾不徐,半晌,便有人來開門,門閥打下,大門隻開了一條小縫,開門之人瞥見門外,微微驚愣:“常、常青。”
燕驚鴻一人,可敵千軍萬馬。
屋外,侯府保衛忽聞聲響,突然從暗處躍出,領頭之人一聲令下:“侯爺有令,全數拿下!”
院子裡,兩方人馬,纏鬥不休,侯府外,池修遠駕馬而去,灰塵方落,暗處俄然竄出來幾道人影,那為首之人瞧了瞧院子裡打得不成開交的兩方,又看了看遠去的人馬,道:“蛇已出洞,跟上。”
他似笑非笑:“不怕我下毒嗎?”
公然,有埋伏!
常青低著頭:“你不會。”慢條斯理,她小口小口地喝下了小半碗湯,腹中這才暖了些。
“常青,不要試圖走出定北侯府,我不想與你兵戎相見。”
“花朝節那年。”
是池修遠,池修遠在召她,常青起家,走到窗柩前,伸手,任夜鶯停在了手心。
飛衡沉眸:“公然,是誘敵之計,存亡蠱是釣餌,陛下也是釣餌。”
燕驚鴻大喊:“常青!”
她負劍,回身便走。
本來,她有備而來,赴定北侯府的鴻門宴,不過是為了順藤摸瓜。
池修遠嗤笑:“放心,她很好,你還是體貼體貼本身的命。”
她站在山的最岑嶺,縱身跳下,便那樣飛落而下,一身玄色的披風,風捲起衣角,暴露內裡紅色的裙襬,額前的發,被吹得有些混亂。
她幼時入府,垂髫稚齡便入了定北侯府暗衛之列,她為他、為定北侯府曆了數十載腥風血雨,殺人無數。卻也是他,一次一次將她推到風口浪尖。
話音剛落,燕衛便圍住了鳳棲宮。
“他在哪?”
他熟視無睹,取了箭矢,上弦,用力拉弓,箭尖一抬,對準遠處,拉滿,乃至用了內力,緊繃的弦,一觸即發。
常青沉吟瞬息:“紅橋,取我的劍來。”
燕驚鴻無可何如,回身,將常青護在身後:“躲在我身後,不要出來。”
常青不置可否。
池修遠輕喚,站在屋簷下,燭火投下了暗影:“你終究來了,我等了你好久。”
飛衡還欲說甚麼,殿外忽而傳來夜鶯聲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