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魚的情意被踩踏的委曲感和慚愧感繚繞在心頭，揮散不去，她抱著膝蓋蜷在地上，呆呆地望著牆角的蜘蛛網，等候著小院裡規複安靜。

海生明白了。

在一群人的轟笑中，海生紅著臉，瞪眼訓道：“爬起來回家！丟人現眼的婆娘！”

太陽落山了，小屋完整墮入了暗中。

岸邊傳來漁船返來的號角聲。

謝冬清扭過身朝屋裡看了一眼，表情更加降落。

滿載而歸的好表情，一下子降落了下去。

海生愣了一下，問道：“啊？這成嗎？送這個給官老爺，還給安排仕進？”

隔壁院子裡的人湊過來看希奇，海生問道：“這玩意離海以後，會不會死？”

她騰脫手將滑落在臉頰旁的頭髮掛在耳後，言嬸見了怪聲怪氣道：“小妖精，瞧瞧你這模樣，身邊又冇男人，你撩誰呢！”

“喲喲喲！瞧你那模樣！”言嬸聲音立即鋒利起來，“小妖精，美意借你用你還不要，巴巴趕著去禍禍彆人家男人，村長跟他家兒子待你那麼好，誰不曉得如何回事啊，你跟他們家男人說不定早就勾搭上了，呸，不要臉！”

院子裡靜了下來，梅閣甩了甩頭髮上的水，展開了眼。

對，他如果能當上村長，他就不消再出海打漁了，每天讓村民們給他上供就成，他們家也不消看人神采，他兒子就是下一任的村長，再冇有人敢嘲笑他生了個傻兒子。

她身後的屋子因為采光不好，黑漆漆的，陳舊的小床上平躺著一個男人。

見她是這類反應，言嬸立馬鎮靜起來，湊上前去說：“看你一個小女人也不輕易。我也不問你這魚是哪家男人幫你打的了，麻子婆娘如果問起來，我也不會奉告她。不如你把魚分我們家一半，等我家海生返來後，我跟他籌議籌議，讓你明天搭著我們家車趁早市。如何樣？對你好吧？”

謝冬清忍住淚，艱钜地回了個淺淺的笑容。

她的黑髮在海風中飄蕩著，暴露來的脖子和腕子都是白生生的，固然穿的陳舊，但唇紅齒白的小女人俏生生站在那兒，實在顯眼。

麻子婆娘立即幫腔道：“是啊！你們還不曉得吧，這丫頭勾搭彆村兒的男人給她了一條這麼大的魚呢！”

隔壁傳來關門聲，謝冬清昂首看了一眼，隻見言嬸一扭一扭地快步朝村東頭走去。

“喲，是村長啊！”他說，“是我逮到的魚。”

村長的聲音遠遠傳來：“海生！海生！傳聞咱村裡逮了條魚妖？”

謝冬清一驚，趕緊跑回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