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鞋底碾過我左肩時,我聞聲軟骨錯位的輕響,像三清殿簷角被冰棱壓斷的青銅風鈴。
";大比勝負已分。";長老的聲音像隔著千年冰層傳來。
就是現在!
擂台青磚在我鞋跟下裂成蛛網,趙無極的追雲步比上月快了不止三成。
這是連絡統都標註為「傷害」的九幽噬魂釘,釘身上三百六十道螺旋紋正在猖獗抽取擂台靈氣。
劍刃與血芒相撞的頃刻,七百二十顆星砂在周身構成微型星圖。
看台最高處的天機子放下菸袋,一縷青煙凝成鎖鍊形狀,而林婉兒的優曇花不知何時開到了第三重瓣。
我足尖輕點擂台裂縫,昨夜在寒潭簽到時獲得的「冰魄寒光」順著經脈湧上劍鋒。
";閻師兄莫不是被前日的七星劫嚇破了膽?";他靴尖挑向我膻中穴,那邊結著林婉兒分來的冰棱,";傳聞命燈裂魂者,修為七日不得寸進——";
三日前觀星台的琉璃盞還在識海裡搖擺,七百二十顆星鬥倒計時卡著心臟跳動——現在間隔拂曉還剩兩盞茶,擂台邊的日晷指針正卡在";驚蟄";與";腐敗";之間。
我聞聲本身骨骼深處傳來星砂活動的簌簌聲,彷彿有人把銀河揉碎了注入血脈。
莫塵躍上擂台扶住我時,他劍柄上的潮聲佩收回輕鳴。
但當那陣圖剛要亮起,一縷青煙凝成的鎖鏈俄然穿透他琵琶骨——天機長老的菸袋不知何時已懸在擂台上方,菸絲燃燒的味道裡混著雪蓮與......某種熟諳的秘境泥土氣味。
";青雲家世四十七屆大比,半決賽啟!";
趙無極的劍鋒間隔咽喉隻剩毫厘,他袖中蠍尾針泛著的鬼火卻俄然轉向,在琉璃盞虛影中凝成冰棱。
我用心讓劍陣漏了東南角,趙無極瞳孔裡頃刻燃起兩簇綠火。
那些噬魂釘俄然像撞上蛛網的飛蛾,在冰晶修建的星軌樊籠裡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