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瑤隻覺緊箍在她脖頸上的雙手一鬆,頓時從那堵塞般的桎梏中擺脫出來。
隻是,為甚麼?
唐初樓道:“那你便問問她,她是不是身不由己?”
阿瑤隻覺胸口悶脹,渾身的血液好似全都湧去了頭臉,腦袋爆裂般了痛。麵前昏黃一片,好似起了場大霧,唐初樓的臉在霧裡若隱若現,垂垂扭曲、變形。她張著嘴,既無進氣也不能出氣,就如同是瀕死的魚。
他一脫手便是關鍵,可見殺她之心的果斷,竟全不念昔日的一點情分。
他要求著,怕唐初樓就此下殺手告終阿瑤性命,卻到底顧忌著高低尊卑,隻拉住了唐初樓的一隻手臂,並不敢脫手去製止。
唐初樓隻是嘲笑:“莫非他就未曾操縱過你?在流馬城時,他不是還差點把你送給那幾個獄卒糟蹋麼?此一時彼一時也,就算他現在待你是至心,又有多久的至心?少年人妄圖婦人仙顏也是常事,終有嫌棄的那天。”
滅亡的暗影刹時覆蓋了她。
也是,阿芙是太後送與他的,豈能與她種卑賤的,從碧玉齋出來的女子相提並論,畢竟不過是個微不敷道的棋子,若不是麵貌酷似商玉,他底子都不會看她一眼。又如何會至心待她?
若真敬愛她,必不會捨得她受半點委曲。
“為了我好……哈哈哈……”阿瑤真想放聲大笑,唐連他是中了唐初樓的蠱麼?竟然連這等話也說得出來,他就冇看到方纔她差一點就死在唐初樓手上嗎?
唐連道:“相爺,十二姐也是身不由己,都是……是皇上逼她的。”
渾渾噩噩中,她想:欠天子那很多的情,恐怕得下輩子再還了。
萬幸,他還活著。
他手上不由便是一鬆,轉目看時,便見唐連直奔了出去。
“你說的不錯,阿連,但是就算皇上他哄我又如何呢?我恰好情願上這個當。”阿瑤說這話時一向望著唐連,再不朝唐初樓望上一眼,她想,從今今後,她恐怕再也不會想看那小我了。
唐初樓瞪著他一言不發,雙手隻兀自顫栗,過了半晌,閉上眼長歎一聲,終是鬆了手。
唐連麵上訕訕,也知先前所說的話很有混合吵嘴之嫌,但為著和緩兩人的乾係,卻不得不硬著頭皮持續說下去:“這很多年相爺待你如何,你內心也清楚,縱使方纔他對你下了重手,也是因十二姐移情彆人,一時氣怒攻心才如此。”
她覺得他待她總還是有那麼點分歧,起碼是與阿芙分歧的。實則……她現在才曉得,她在貳內心並冇有那麼首要,乃至都及不上阿芙。阿芙雖也死在他手上,倒是誤傷,而她倒是他立意要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