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孃道：“葉三爺，十二腿上有傷隻怕不便服侍秦爺，我這裡有位大嫂……”

葉如誨道：“這是她的事，跟我無關。”

“不礙事，這點小事我還做的了。”十二孃輕言細語回絕林大夫的美意，搶在小僮之前端起痰盂便往外走。倒完以後，她並冇有立即歸去，而是將痰盂放在花台上，漸漸朝四下看了一圈。

前路休咎莫測，隻不知她還能走多久多遠？

便聽葉如誨的聲音在身後不遠處響起：“你不出去，站在那邊想乾甚麼？”

林先生冇法，隻好道：“女人你本身的傷還冇病癒，要記取喝藥。”

葉如誨直起腰，調劑了下坐姿，神情略鬆弛下來，道：“你說，甚麼萬全之策？”

葉如誨嘲笑：“這就是你的萬全之策？是替你本身脫身的萬全之策吧？你當我是三歲小兒……能夠被你這愚婦隨便擺佈？”

十二孃被他這句粗話罵紅了臉，隻好閉嘴不言。

十二孃對他微淺笑了笑，並冇急著否定或是辯白。眼下說甚麼都是多餘的，那是老江湖，一眼便曉得她想做甚麼，倒不如不說話。

葉如誨邊幅堂堂，高準方頤，頜下留了部短鬚，一雙眼微帶著冷意，傲視間有淩厲之色，如電般將她從身上掃過。

“你已讓他死過一次了。”

“三爺，我想您大抵已經曉得我是被誰送來這裡的。”

葉如誨瞥她一眼，道：“你想他如何？似你這類忘恩負義的女子，多是想他死的吧？”說著話滿臉鄙薄地掉頭便進了屋。

來的還真快。

不覺已是夜深人靜，葉如誨在秦放歌床前的椅上端坐不動，闔了眼彷彿已入寐，但十二孃卻知他並冇有睡著。

“既然你在這裡，那我便不會找彆人。你也曉得秦爺現現在是朝廷欽犯，見過他的人自是越少越好，本日既碰上了你，說不得便要你前去勞累一陣，你若不肯意也成，先找根柱子撞死，免得我脫手殺你。”

十二孃淺笑道：“確是我的事，與三爺無關。”

“哦，冇想做甚麼，我腿腳不便，在這裡歇一歇。”十二孃轉過身，將花台上洗好的空痰盂拎在手中，不緊不慢地朝他走去。

她揀了個錦墩坐著，將傷腿搭在麵前的椅子上，盯著不遠處小紅泥爐上的藥罐，藥罐正在噗噗往外冒著白氣，偶爾還可聽到藥丸爆裂的聲響。她這一早晨的任務便是守著這藥罐，不讓藥罐裡的藥熬焦。

“前麵另有追兵，三爺、秦爺現在可謂窮途末路……”

待要去摸火鐮，卻忽聽配房那邊廊下有腳步聲響，忙將七星彈掖回腰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