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放歌未料竟有此變，隻覺右臂一麻，手中刀竟幾乎落下去，行動便遲了稍許。這刻間，唐連已從他刀下滾出幾尺開外，總算躲過了被廣寒刀劈成兩半的噩運。秦放歌氣惱不已，想要持續再補一刀，何如阿瑤攔在麵前，偏她現在是天子的心頭之人，如何傷得？隻得刹停止，瞪住她抬高聲道：“你瘋了！”

唐連道：“你道我是傻的麼？放開她我還能有命活著出去？”

唐連環顧四周，又道：“叫他們全數退開。”

天子靠在床頭，饒有興趣地旁觀，待到阿瑤的髻鬟重新挽起，他從花瓶中折了一支花苞初綻的梅花枝，謹慎翼翼地插入阿瑤的鬢邊，一同撫玩鏡中的相互。

他點點頭，決定成全她：“好，朕便放你們一條活路。”

江天成總覺著天子看他這一眼彆有深意，是以也就留了個心眼。他喚了人把鑰匙拿來，摸索著往前走去，卻立即被唐連喝止：“站住！”

唐連眼望住地上的鑰匙，昂首冷冷盯了江天成半晌，還是往回走了兩步，將箍在阿瑤頸中的鐵鏈鬆了鬆，伸出一隻腳踩在那串鑰匙上用力一彈。他腳腕上也有重鎖縛著，實在並不是很便利，卻還是將那鑰匙彈在了半空中，他伸手一把接住，便聽阿瑤小聲道：“阿連，謹慎背後--”

天子冷冷看他半晌，朝後揮一揮手。瞬息間，數千禁衛便如潮流般退至兩翼，把正堂到院門之間的門路騰了出來，隨後一輛馬車也停在了禦史台的大門前。

這當口，腦後已有疾風襲來。

天子心中一動，正色道：“既然睡不著，不如出去逛逛？瞧你髻鬟都散了，讓人再梳梳。”他和順地替她攏緊敞開的前襟，率先下了床。

“你不是一貫同她很好？”天子道，“如許對她，你真忍得下心！”

天子抬手止住他，漸漸地朝後退了兩步，命令道：“全數都讓開，讓他們走——”

天子心道：“親厚？孤男寡女的，兩人又不是親姐弟，越是親厚才越見鬼。”越想便越是妒火中燒，端過茶來，三兩下喝光，站起家便往正堂上走。

彆讓我再瞥見你——

阿瑤噗嗤笑了一聲，作勢要幫他揮趕雀兒，卻被天子柔聲勸止。

阿瑤艱钜隧道：“皇上，求您……放……放了他吧！”她終是又要求他，這般無恥地想當然地華侈他與她之間那點不幸的“交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