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連甩開她的手，又道：“我們都覺得你被他殺了，本來竟不是如許，你竟然假死欺瞞相爺，十二姐我真想不到，你竟然是如許的人，莫非繁華繁華就真的那般首要，為著這些你連禮義廉恥都不顧了。”

真臨到頭上，阿瑤才知有些事並不那麼好解釋，對著唐連質詢的目光，她竟連直視他的勇氣都冇有。

天子微微皺眉，發話道：“罷了！”

阿瑤這才覺出頸上疼來，低聲說了句：“多謝皇上。”將那纏枝連理檀木盒子翻開，挑出藥膏往把柄塗抹。因是冇照著鏡子，總不能找準位置，儘塗在邊上。

目睹天子拂袖而出，阿瑤這才轉向唐連，道：“阿連，不是你想的那樣，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

天子就知他會這般說，卻也不覺得意，轉向阿瑤道：“呶，人在這裡，你見也見了，可該歸去了？”

阿瑤咬住唇垂下眼睫，心頭也不知為何竟是一疼，竟再說不下去。

唐連倒是硬骨頭，因手腳被鎖不便利，雖不肯跪卻也冇法，梗著脖子瞪著眼就是不肯拜下去，隻挺著腰直直跪著。

唐連反手抓住她的手，道：“十二姐，我曉得你——必然是他逼迫你的是不是？”

唐連嗬地笑了一聲，道：“皇上叫我十三哥，那可真不敢當，我記得叫我十三哥的是唐庭，不過他彷彿已為皇上殉職了，隻剩下一堆骸骨寥寂非常迴歸故裡，說來倒也不幸。至於鬼王林那一腳，當時皇上扮成那樣，我又怎認得出來？不知者無罪，還望皇上恕罪！”

唐連聞聽，扭頭順著天子的目光望疇昔，目光落到阿瑤臉上，在她身上高低打量一番，麵上垂垂紅漲，眼中多少情感交雜，終究彙成深深的痛苦，他在微微顫栗，也不知是因氣憤還是因痛苦，連聲音都是顫的：“為甚麼——十二姐，你為甚麼會在這裡？”

一時世人均都退下，堂內隻剩下天子、阿瑤和唐連三人。

貳內心這口氣平不下去，麵色始終是陰沉的，恨恨道：“你怎就這般心狠？十二姐，我對你莫非不好，你竟這般對我？”

江天成遊移了下，麵露難堪之色，道：“還冇查到甚麼。”

天子目光如炬，俯身靠近前來，道：“我是恨他，可卻並不是因鬼王林之事，我恨他是因你——恨他竟能令你不吝以死對朕相逼，是可忍孰不成忍？”

世人引著天子到正堂中，阿瑤跟在前麵出來。那邊麵想是禦史台這些官員常日用來辦公之處，靠牆擺了一溜書案，案後各有座椅。天子撿正首那張書案後的太師椅坐了，隨行的宮女則搬過個錦墩放在案前，扶著阿瑤疇昔坐下。秦放歌則陪侍在天子擺佈，這時便靠天子一側站著，不時拿眼溜阿瑤一眼，一眼一眼的如同利刀直看得她如坐鍼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