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連昂首應她，方纔陰鷙冰冷的端倪間轉眼儘是和順笑意。

“為甚麼不可？”

唐連麵色陡變，驚呼一聲人已從挑台奔騰而出，騰空幾步，硬是搶在十二孃落水之前，將她一把抱在懷中，跟著旋身一轉，滴溜溜從滾滾江水中又躍回挑台之上。

唐連微微遊移，稍後緩緩道：“十二姐曉得商玉麼？”

“十二姐——”

十二孃不答，轉開眼去看舟下滾滾的江水。

“恐怕要養上一陣子。”

秦放歌很有些猶疑地看看挑台上那緊抱在一起的男女，俄然大笑了聲，縱身一躍上船，道：“十二孃，這是你欠我的，我就不謝你了。”撥動船槳，朝對岸駛去。

“你如許，我內心會不安的。”十二孃憂心忡忡道，“已經這很多日子了，相爺若曉得……你如何說？”

“統統他能夠會走的關隘，我們都布了人。”唐連道。

唐連並不接她這話，隻柔聲道：“十二姐，我帶你去看大夫。”

“錯，我一共救了你三次，以是，十二孃，你還欠我秦某一條命。”

“也是。”唐連點頭，麵上笑容垂垂消匿，舉目朝遠處水天相接的處所靜看好久，又道，“你不想歸去，是不想看到相爺跟阿芙吧？”

“又來叨擾林先生了。”唐連苦笑，“這是我姐姐，不謹慎摔傷了腿，煩勞先生給看一看。”

“我天然曉得，隻今後次出來緝拿秦放歌的事來看，便曉得相爺膩煩她了。”

這刹時，十二孃俄然脫手，揮手便將他腰間玉笛拔出，摁動機括，玉笛中立時彈出一段雪亮鋒刃，鋒利尖峰堪堪對準唐連咽喉。

“我感覺累，想過幾天平靜日子，卻冇想秦放歌找來了。”她悠悠吐出一口長氣，語氣平淡不見起伏。

跟著他的叮嚀，一條木船從蘆葦蕩裡緩緩駛出，船上卻空蕩蕩並無一人。

她笑著時，老是婉約動聽的，即便是在當下這臉孔全非的時候，亦可令人會心而笑。

唐連任憑她誌願冷靜將她放開，眼看她一瘸一拐地往前走了兩步，卻俄然一跤摔跌在地，才驚覺到她的腿出了題目，忙上前將她從地上扶起。

“我就是不放心。”唐連反覆先前的話，固執地不肯拜彆。

唐連閉了閉眼，朝著虛無的氛圍中朗聲道：“都出來！”

秦放歌一雙眼頓時瞪圓，目光明滅，模糊有仇恨之色，緊按住腰間廣寒刀，便要伸手將十二孃拽過來。卻晚了一步，十二孃俄然朝前邁出一步，叫了聲“十三弟”，身形疾縱而起，竟朝滾滾東流的阜臨江一躍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