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再說話,就聽外頭的腳步聲由遠而近。
凝韻院是沈薛氏的院子。
在二房,沈鶴文名下除卻他另有三個兒子,他排行二,隻是個不起眼的庶子。
他起早就安排了施粥,為亡魂沈巍積善之由,就等著一波好名聲,可他聽到了甚麼?
朝露心下一格登,趕緊回身存候。
“沈氏繡坊是豐州最大的繡坊。繡娘足有千餘人,蘇繡、湘繡、蜀繡、汴繡皆有精通的繡娘,不過,繡坊得以名聲鵲起,還是我們的蘇繡最為了得。”
隨後,他溫聲道。
朝露深吸一口氣:“能服侍夫人是我的心之所願,諸位姐姐……”
一旁的王婆子笑了笑。
很快,小廝急倉促返來。
“娘子這是要發賣了我們?”
他翻開眼皮。
她冇有理睬,回身回了屋子。
“阿孃給我送,怎可厚此薄彼缺了漾漾?”
沈瞿嘴角的笑意拉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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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死死的捏著帳本,手背上青筋暴起。
沈瞿冇有閒心機睬,徑直朝主屋而去。
“這是剛從繡坊返來?正巧,我引你見見我孃家人,我那侄兒良哥兒與你年紀相仿,是個不成氣候的。你自幼有小叔子教誨,文采斐然,處世為人之道也通透,看在阿孃的麵上,若方便可得帶帶他。”
當時,除了倚翠誰幫過她?
沈薛氏放動手中的珠釵,很快,對上沈瞿的眼。
倚翠神采奕奕,背脊也直了幾分。她不敢擔擱,趕緊朝沈嫿的叮嚀去做。
——娘子,州判大人雖是您二叔母的父親,聽著乾係亂了些,可多少人上趕著給他做小,您如何還不滿足?
沈嫿賞了說話之人你很聰明的眼神。
薛氏聽的眉飛色舞。誰說不是呢。她是完整熬出頭了。
“快嚐嚐這糕點,你若喜好,便讓廚房往你院裡再送些。”
“阿孃說的是。”
“一看就是冇乾過粗活的。也是,平常在娘子身邊服侍,隻需每日陪著賞賞花,聽聽曲兒,不知多歡愉,現在來我們院裡,卻不想淪為末等丫頭。”
一語未完,卻不想這些人頓時變了神采。齊齊對著一個方向,規端方矩施禮。
沈瞿隻覺不對。
沈瞿不肯在現在同沈薛氏上演母子情深。
大宅院裡被髮賣的奴婢,是賤婢。還會有甚麼安生日子?
她的姿式很不對,地掃的也不潔淨。惹來周邊嘲笑。
得在嫡母沈朱氏眼皮子底下度日。
她是不大對勁的。暗自腹誹沈薛氏吝嗇了些。平常,沈嫿一歡暢,但是將那些精美的金簪銀簪拿來賞人的。
沈瞿細諦聽著。
朝露來此,天然冇得重用。不過沈薛氏看在她是王婆子未過門的兒媳的份上賞了她二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