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律拿起魚看了下，然後把魚還給船伕，說：“船家，這是白條魚，不是淮白魚。”言律說完，回到坐位上。

“漕船。”我說。

男人說：“船家，我買五斤鯰魚，再加一條你方纔拿著的白條魚。”

客歲三月份，我和召南，賀延年乘船來汴河玩耍過。當時船伕奉告我們，汴河是汴都城中居中的一條河。在汴京範圍內，西水門在汴河上遊，汴堤在汴河東水門下流。汴河一共要流經十四座橋，從上遊到下流彆離是橫橋、西水門便橋、西浮橋、金梁橋、太師府橋、興國寺橋、浚儀橋、州橋、相國寺橋、上土橋、下土橋、便橋、順城倉橋、虹橋。

我回道：“因為州橋上的南北街是官家通行的禦道。”

汴河河道寬廣，河岸四周蒔植榆樹，柳樹。河岸有一些屋子，一些頭戴玄色交腳襆頭，身穿青色官服的官員，在河邊巡查河道。曾經有小孩子在汴河泅水溺水，以是河岸邊設有木牌，木牌上寫著“保重生命 禁遊汴河”如許的警示語。

翠錦說：“小娘子，之前你還分不清青色和綠色，現在碎金和碎銀你倒是分得清楚。”

頭戴褐色山穀巾的小娘子說：“可不是嘛，她身材纖瘦，還露著酥胸，端莊女子誰穿衣裳會用心露著胸呢？”

敏敏問我：“清容姐姐，州橋西側有兩隻船，船上有人拿著長矛，岸邊連著三條鐵索，這是用來做甚麼的呢？”

老婦人替小娘子拴上“腰舟”，小娘子問老婦人：“祖母，這條河叫甚麼名字？”

“汴河。”老婦人說道。

小娘子回到坐位上，言律也坐下。船此時已經駛向州橋。

“以州橋為邊界，這些船被分為東河船和西河船。從西水門到州橋的地區，是西河，西河道域陣勢比較高，河水比較淺，從州橋到汴堤的地區，是東河，東河道域陣勢低，河水比較深。漕船從東河來，船身沉入河水的深度比較深，不能通過州橋。”言律說。

老婦人和她身邊的小娘子看向內裡，我們放眼望去，有一隻木製的大船在汴河上飛行，大船離我們很遠，方向和我們相反。船上有桅杆，桅杆四周有很多纖繩，船頭船尾有船篷，有人在船頭船尾搖擼，船中心堆積了很多麻袋。

“哥哥，漕船全都是在州橋停靠嗎？”敏敏問。

河麵上漕船，客船，貨船，遊船，小舟另有其他我不熟諳的舟船來往有序。我們坐在船內看風景，聽著搖擼聲，談天聲，誦經聲，船很快就駛過了興國寺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