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姑歎著氣，由著這兩母女捧首哭了一場。她內心清楚，當年老夫人看著程氏固然凶暴粗鄙，倒是個刀子嘴豆腐心，下不了狠手，連阮氏都好好地生下了四娘。林氏如許的好色彩笨肚腸，放在三房起不了風波，幫著程氏生養孩子就不會刻苦。二房阿誰從小服侍孟存的阿徐，固然呂氏過了門就給了她名分，可懷了四胎，隻生下了五郎一個孩子，現在三十還不到的人看著像四十歲的老嫗。

孟建嚇了一跳：“你——胡說甚麼呢你——我是她爹爹，如何不管？”

“罵了，挺凶的，比之前罵九娘子還凶。”

慈姑笑著捏捏她的小手，細心想了想：“老奴還是信的，那年小娘子還冇生出來的時候啊，老奴日日都夢到我那不幸的女兒和外孫，每天在喚我去找她們。可自從老夫人把老奴給了小娘子，我那女兒和外孫就再也冇來托過夢。”

想起阿昉，九娘唇角含笑，漸漸地放鬆下來，呼吸也均勻起來。

林氏嚎啕大哭起來。哭得九娘心都揪起來了，九娘伸了小手去拉林氏，被她回身一把抱在懷裡：“九娘，你可不能痛恨你爹爹。姨娘痛恨就好了。”

九娘禁不住嗬嗬笑，這個小身子，本來天生愛吃，那就不是她的弊端了。

人還冇躺下，“撲通”一聲，把她嚇了一跳。一看，林氏直直地跪在慈姑跟前，把慈姑也嚇得不輕，林氏卻硬抱著慈姑的腿不放。

待寶相去了，孟建恨恨地盯著林氏看了一會：“蠢貨！誰嫌棄你了！”真是氣死了，他這六個後代，外頭一堆事，家裡一群人，高低一滂漿，他也要有嫌棄的時候好不好！最多他隻是顧忌很多，少過問了一些。

“之前阿阮說甚麼我都信，我笨拙胡塗，我該死。可九娘不一樣，她固然是我肚子裡爬出來的，可她姓孟啊，她也一樣也是官人的女兒——”林氏抬起哭得一塌胡塗的臉：“我真冇想到，官人他隻擔憂捱了幾板子的四娘七娘，我不幸的差點死在外頭的九娘，他竟然一點也不放在心上。出了事他連找都不想著去找一下！”

慈姑摸摸她的小臉：“胡說八道！小娘子那裡笨了？你說話雖說得晚些，可一開口就是一句一句地。旁人啊，都是先喊個娘或者婆的，也獲得兩歲多纔開端說句子。可老奴還記得你張口第一句就說：慈姑，我要用飯。啊呦，誰說你傻，那人才傻呢。”她頓了頓，搖點頭：“你和你姨娘不一樣，你姨娘，那是真傻。好了，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