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間晚詞的聲音又響起:“娘子病了後,一向是奴親手對著方劑稱藥,晚詩煎藥。三月裡,嬸太太同郎君說,十七娘子為了奉養外婆,曾在惠民藥局學過煎藥,火候拿捏得好,不如讓十七娘子來給娘子煎藥。娘子最後一個月的藥,都是晚詩陪著十七娘子煎的。”
趙栩猛灌冷茶,邊咳嗽邊喊:“她是你妹!我是你甚麼人?我和你親還是她和你親???氣死我了!!!”
蘇昉卻說:“多謝爹爹。兒子堅信明辨是非,行之方有道。有些本相,就算再袒護,恐怕畢竟有一天也會水落石出。隻是有些人,為了一己私利,不擇手腕,爹爹是不是也能明察秋毫呢?”
蘇瞻看著他,眼中淡定無波,點了點頭:“我曉得你讓燕大找到了晚詩。有些事,不見得目睹就是實,耳聽就非虛。但多聽多見老是功德。隻是你年紀還小,如有甚麼疑問,儘管來問爹爹,切勿輕信彆人,被彆人操縱。”
孟彥弼苦笑著說:“出來四個,傷了三個,你們還是都歇歇吧。此次多虧了太初你!”他越想越後怕,要不是陳太初擋了這麼一下。包紮好從速又去查抄九娘身上,還好,除了撞破的嘴,都好好的。
百家巷蘇宅中仆婦們來往倉猝。王瓔正看著仆婦們清算上房正屋。有些賣力清算西院的女使們也不時過來稟報扣問,忙得她有些頭暈腦脹。她自從嫁給蘇瞻,還冇有見到過阿姑,心中實在忐忑不安。她的乳母安撫她:“都說老夫人是最馴良不過的,你不要擔憂。”
外間陳太初和孟彥弼對視一眼,隻怕故意人要思疑,那小王氏恐怕還是脫不了懷疑。
蘇昉垂目答道:“爹爹說的是,兒子記下了。兒子是有疑問就教爹爹。晚詞姐姐她們毫不成能盜竊孃的財物,所謂的證物也不見得就是實。是以晚詩姐姐還送了命,晚詞姐姐也淪為賤籍流落在外。恐怕娘曉得了,會很難過。”
乳母笑道:“如何會呢,你對郎君情深意重,等了足足三年,直到二十歲才嫁過來,又待大郎視如己出,府中也打理得井井有條。眼下又有這麼大的喪事,老夫人歡暢還來不及呢。”
晚詞又說:“娘子冇有兄弟姊妹,待十七娘子如待幼妹,非常珍惜。十七娘子那幾年也常來家裡小住。郎君待十七娘子,非常暖和,就奴所見,絕無其他。奴記得娘子總說郎君是人間可貴的開闊君子。”她頓了頓:“奴同張大人說的,也是這些話。大郎還要問奴甚麼,奴知無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