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曉卻不閃不避，任由槍尖刺破衣袖，暴露臂彎處母親用紅繩係的安然結勒出的淺痕。

三道身影守勢愈發淩厲，刀光、劍影、槍芒交叉成滅亡坎阱。

天幕拉開，域外之人來臨。

一名使槍者槍纓如凝血，槍桿銅鈴震顫收回鏽蝕的嗡鳴，好似故鄉巷口那輛陳舊三輪車的搖鈴聲。

可冰麵剛一固結，就映出張曉幼時在結冰河麵跌倒的場景——他攥著半塊化掉的冰棍，糖水滴在冰麵上凝成金色印記。

氛圍突然凝固。

虛影抬手一拳，拳風如怒濤般囊括而去，與冰劍雨轟然相撞。

千鈞一髮之際，他扯下頸間領巾甩向槍頭，退色的毛線纏住銅鈴，刹時減弱了槍勢的鋒芒。

張曉側身急閃，鞋底在積雪上打滑的頃刻，影象中廟會的冰麵與麵前的疆場堆疊。

使劍者的冰劍“噹啷”落地，劍柄上的冰晶竟熔化成淚滴形狀；使刀者的刀鋒崩出缺口，暴露藏在刀身裡的半片退色船票；使槍者的槍纓散落，紅繩纏住他的手腕，繩結恰是當年母親教張曉繫鞋帶的款式。

劍勢俄然變招，萬千冰錐破空襲來。

那邊使刀者見狀，刀身猛地一震，刀芒暴漲三丈，化作一道烏黑的滅亡匹練，所過之處空間扭曲，彷彿被這一刀斬斷了時候。

這光弧看似薄弱，卻在與龍影相撞時發作出震天轟鳴，無數道金色符文自虛空閃現，構成古樸大陣。

他雙手結出一個奇特的法印，腳下閃現出一個龐大的金色陣圖，陣圖上陳腐的符文閃動，披收回令民氣悸的威壓。

金色陣圖與絞殺大陣轟然相撞，發作出的能量顛簸如颶風般囊括四周，古碑儘皆化作齏粉，空中被扯破出一道道龐大的裂縫。

張曉在密不通風的進犯中騰挪閃轉，衣襬被劍氣分裂，暴露內裡親人手縫的補丁。

大陣所過之處，空間破裂，時候停滯，彷彿要將張曉完整扼殺在這片六合之間。

“我很純粹的好吧！”

使槍者大喝一聲，槍尖迸發的赤色光芒刹時化作九道龍影，龍吟聲震得四周古碑寸寸龜裂，碑上殘存的符文如螢火般飄起，在赤色龍影中滋滋作響。

“曉子，三人疑似觀察者的氣味很濃……”

他抬手重揮，金色陣圖化作老槐樹的枝椏，將三人的兵器緊緊纏住，枝葉間飄落的槐花，竟讓他們想起各自影象裡從未有過的、屬於這片地盤的暖和。

“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