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在。”
“誰啊?!”屋門裡立即傳來迴應,但過了好一會兒纔有人開門,並且隻開了一道小縫,剛夠此人把腦袋從屋子裡探出來。
就在很多耕戶躲在家裡偷瞄歐陽一行的時候,肖二已經把人帶到了比來的一座土屋。
肖二微微一怔,跟著就鬆了口氣。他不曉得歐陽抱的甚麼心機,也不曉得歐陽想乾甚麼,但既然肯讓他跟著,還由著他來帶路,那就申明這些人不管想要做些甚麼,都冇籌算超出他去。
到了地頭以後,歐陽讓人拿出早已籌辦好的連帽皮大氅、漏指皮手套,給內廷司的“考生”們每人發了一套。等他們穿戴好,歐陽又給每人發了一疊用鐵夾子夾在硬木板上的白紙和一根“粗”鉛筆――這個粗是各種意義上的,除了粗糙的做工外,用來牢固筆心的木頭條比常用的羊毫筆桿還要粗上一圈,夾在木條裡的石墨也比小拇指細不了多少。
戚雲恒率兵圍城的時候,這些位於都城以外的皇莊就成了第一批被收繳的國度資產。皇莊裡的糧食全被征用,因為躊躇不決而錯失了逃竄良機的莊頭們也無一倖免地被人間蒸發。淺顯的耕戶倒是全都活了下來,現在均已成為戚雲恒的耕戶,一家長幼的吃食也端賴戚雲恒供應――當然,這類所謂的供應實在也就是羊毛出在羊身上罷了。
“諾。”桃紅立即領命而去。
――應當不是好事吧?
但是幾代以後,天子逐步勢弱,皇莊就成了寺人和莊頭的自留地。天子管不了,大臣們管不著,隻能眼睜睜看著寺人和莊頭們表裡勾搭,欺下瞞上,中飽私囊。
歐陽接辦後,顛末兩次優勝劣汰的遴選,把皇莊的總數量減少到十二個,並使其連成一片,成了一座名副實在的“皇莊”。
“我方纔說過的話,你也聞聲了吧?”歐陽撩了下眼皮,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勢諦視著肖二。
“瞅甚麼瞅,不熟諳我了?!”肖二冇好氣地瞪了此人一眼,“從速出來,這些都是皇宮裡出來的朱紫,能登你家門那是你八輩子修來的福分!”
來到門口,肖二揚起脖子,喊了一聲:“劉大眼!”
皇莊實在是一個泛稱。
也是從這時起,他從肖二狗變成了肖莊頭,即便是莊子裡的白叟家也隻會叫他肖二,再不提二狗的舊名,唯有他那寡居的老孃纔會在氣急的時候喊一聲“死二狗子”。
劉大眼被柳綠這一笑迷花了眼,一向到中間的肖二看不過眼,狠狠踹了他一腳纔回過神來,下認識地就想點頭承諾,但剛點了一下就又完整復甦過來,趕快又把頭搖成了撥浪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