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政務積存很多,可勤政也不是這個勤法,陛下和娘娘這模樣,如何也不像是新婚伉儷,倒像是用心相互躲著,眼不見為淨。他本來覺得陛下是不喜皇後孃娘,娶她隻是為了娘娘背後的蘇家,可本日陛下又回絕了崔大人廣納後宮的建議,卻叫他有些看不懂了。
好不輕易送走了崔述,葉霖才得了半晌安寧,倚著身後的西域綢麵提花靠枕,閉上眼悄悄歎了口氣。
立在一旁的錦袖恰是當初東宮阿誰機警的小宮娥,本來就曉得帝後之間豪情深厚,方今被賜了名字,更是心向蘇堯,機靈懂事,立即將夜明珠放在了一旁的書架上,抱著書卷悄悄地退了出去。
崔述語塞,他為葉霖算是操碎了心,可不管如何也不能叫葉霖轉意轉意,隻得在心中暗自禱告蘇瑤實實在在是個賢能淑德的世家閨秀,冇有甚麼圖謀江山的野心,不然的話,還真不能曉得將來將會走到哪一步。
不過劉內侍是誰,禁庭裡摸爬滾打了多年先帝身邊最靠近的宮人,察言觀色自是最曉得的,也曉得偶然候主上發發瘋犯犯傻,也無需他們這些宮人去提示,隻要不鬨出甚麼笑話,也冇有甚麼大礙。是以隻是冷靜跟著,並不說甚麼。
劉內侍在一旁都看在眼裡,內心不免暗生合計。這幾天都冇見葉霖去過鳳梧殿,皇後孃娘也是沉得住氣,未曾來尋過陛下,陛下連續幾日都直接宿在勤政殿裡,看得叫劉內侍直心疼。
崔述很少見葉霖如此不悅,更冇見過他對本身生機,當即愣了一愣,緩過神來勸諫道:“陛下新登帝位,根底尚未安穩,此時空置後宮,隻怕是不當。”
錦鳶和劉內侍等在殿外看不到內裡的環境,見錦袖神采含混的退出來掩上殿門,心中明白了幾分,便一同退到一旁的樹蔭劣等候了。
前一世是蘇堯教會了心性薄涼的他如何愛人,他本不懂,方能進退得宜地攻略她的心,可現在卻完整變了模樣,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他何止如隔三秋,清楚是比九秋更甚。
聞聲門響,那人也未曾轉頭,隻當是守在內裡的錦鳶又出去了,一麵吃力去摸書架頂上的古卷,一麵脆聲道:“說了叫你在內裡透透氣,藏書閣裡灰氣大,待久了要咳嗽的,這裡不是有錦袖來了替代你麼,我又不能出甚麼事,你去歇著。”
葉霖走了幾步,聞聲她帶著點抱怨的口氣說出這番話來,竟是笑了,快走幾步到了跟前,一抬手便將那蘇堯夠不著的古卷拿了下來,放在錦袖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