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日宴上，可有入得了大哥眼裡的女人？”徐慎思見徐慎言心不在焉，並不想理睬本身，乾脆放出大招，湊的更近些，低低笑道。

他還記得那女人最慣有的神情，有一點收羅又有一點不容回絕的果斷，揚著眉，標緻的眼睛裡都是細碎的星光，長而稠密的睫毛掃過臉頰，在陽光下透出一片暗影，歪著頭說，徐公子，甚麼時候你要走了，千萬悄悄帶著我，我倒是想要看看，瀲灩山的景色到底比平溪美在那裡！

前些日子淮陽大長公主進宮，也提及這事，宮宴上這才允了官員帶其後代插手，為的不過也就是一個徐慎言罷了。可此人那裡故意機去揣摩這些，蘇堯在一旁冷眼看著，隻感覺他是有些借酒澆愁的鬱鬱。

他第一次復甦地認識到蘇瑤真的已經不在了，便是在這紫雲閣外的水榭。那眸子裡曾波光盈盈裝得下全部春季的湖水的女人，竟是隨心所欲地將禮部尚書家的令媛就那麼直挺挺地晾著，慵懶地倚在朱欄上小憩。如果是霸道又直率的蘇瑤，決計不會擺出那副無所謂的狀況。

瞭解甚久，他老是一臉淡然，波瀾不興，蘇堯從未曾想過有朝一日會在此人臉上見到如許的神采。

當時候他還不明白為甚麼會產生那樣一種欣然若失的無用情感。直到好久今後，他才明白，那是他平生中第一道也是獨一一道陽光，不容回絕地照進他暗淡的生命裡，今後讓無邊無邊的暗中俄然間有了裂縫，便再也回不去了。

夜風習習地吹過臉頰，吹起鬢角的髮絲，也毫不包涵地將素色衣袍的衣袂折起，徐慎言閉了閉眼，折身朝紫雲閣外的一處水榭走去。

他是她在長寧最信賴的人，但是也隻是僅此罷了。

他就遠遠地看著，看著風華絕代的太子走疇昔親手為她繫上朱索，而她泰然處之。那一刻心沉入無底深淵，徐慎言垂下眼睫。那麼愛封策，乃至要同封策殉情的女人竟然毫不在乎太子的靠近……徐慎言終究不得不承認一個一向企圖躲避的究竟，一個他早已在相府得知的本相――蘇瑤已經不在了。

徐慎言在那一刹時終究明白了本身的情意，本來愛情這類無用又令人痛苦的東西，竟是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怪不得瀲灩山上向來絕情斷愛，因為他們太透辟，曉得求而不得這類事，人受不住。那就從一開端便不去求。

徐慎言那等人物如何不曉得自家母親心中所想，聽徐慎思如許說了，神采也無甚麼竄改，漸漸將本身的杯子斟滿，冷酷道:“如何，你看上了哪家女人，自去求了母親便是，莫要扯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