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成正想問劉宗敏從李岩手裡緝獲了多少銀兩，就聽得殿外兵馬動亂，殺聲震天，心神忽地一晃。

“吾妻親啟：

我李岩平生，隻做了兩件對的事, 一件是入了浩氣，留下來。一件是娶了你。

蕭昊從懷中取出了那張浸了血的信，眼中映著飛散的火光、槍影，和天策的滅字旗，俄然明白了體係當時發給他二十瓶狼翻鍋的企圖。

何事酒將休？莫讓杯滿愁。閒時思舊事，欲語淚先流。[注]

但他也冇有持續說甚麼，回身鎖定了一小我。

今夕一彆，願卿安康。來生再見，不醉不歸。”

殊不知，大順軍早已不是昔日的大順軍，他們還是百姓的時候，為了儲存、為了飽飯、為了一個能夠本身做主的江山，能夠拚儘了性命拋頭顱灑熱血，但是當他們真的開端為江山做主，就永久落空了敢戰的那顆心。

火線是數不清的勁弩亂箭，李岩悄悄地站在前麵，雙膝硬得如同鋼鐵，直挺挺地立著，成一尊誰也冇法超出的雕像，彷彿撐著六合似的。

蕭昊的笑容逐步涼了下來。

他纔是天命之主！

他平生無所害怕，頂著“闖王”的名頭打下了半壁江山，但現在，竟然有一種從心底顫栗的驚駭。

從都城到洛陽，從洛陽到都城。

蕭昊判定給李岩拍了淵，為他擋下劈麵飛來的那些流矢。

宋獻策死在房頂，他們推了很多大石堵住了前後通路，但卻逃不過闖軍的飛箭。

掌心傳來的溫度是冷的，蕭昊曉得這代表著甚麼。

滿心都是身外之物的人，是不成能同公理之師對抗的。

這酒，有，也隻要一種含義。

他奔雷靴踏在霸塵凡的馬背上，像一顆沖天而起的炮彈，一頭紮進了那團燒得熱烈的火中。

他強自平靜著對本身說，他手中有十萬精兵，即使被蕭昊滅了張將軍的一萬人，也另有九萬。

本有很多話塞滿胸腔, 可真的提起筆來, 能說出來的卻又太少了。

李自成想不明白，他所向披靡的大順軍，連崇禎天子的江山都撬翻了，如何會打不過一群首級都曾被他部下民兵攆出過洛陽的一群豎子。

蕭昊老遠就看到了崇文門內火光沖天，火龍瀝泉映得身上的黑甲都泛著血紅的色彩，戰馬嘶鳴，但現在貳心中卻非常溫馨，彷彿離喧嘩的疆場很遠，六合間隻要遠處的火焰和宮城。

蕭昊一腳踹開了擋在麵前的門，口中呼哨喚來霸塵凡，抓起韁繩翻身上馬，一身定國加火龍瀝泉，在風中燃燒著赤紅的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