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瓔一進書房，夜景湛就看到了她紅腫的臉頰和分裂的唇角，眸色一冷。

這男女間的糾膠葛纏，他這個宦官這輩子怕是都弄不明白了。

現在王府除卻王爺就屬虞側妃最大，她身邊的人張狂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徐綬不屑的哼了聲，順手扔了隻藥瓶給她，“這藥膏賞你了，從速塗上遮遮，免得傷了王爺的眼。”

叩了叩幾案，他轉而問，“東宮那邊邇來有甚麼動靜？”

洛瓔正要出來書房，忽空中前一陣暈眩，腳下一個趁趄，就要顛仆。

至於打了沉碧會獲咎虞側妃？

未幾時，司堯臣從書房出來，恰逢徐綬帶著洛瓔來見夜景湛。

也不曉得虞側妃為甚麼俄然盯上了洛瓔，如果不好生處理，今後她在府裡費事不會少。

夜景湛目露諷刺，他那位好父皇那裡是惦記他，惦記他手裡的兵權纔是。

這一敬，他自不好對虞側妃身邊的人管太多，可不就縱得越來越放肆了麼？

出了藥園，徐綬嫌棄的瞥眼洛瓔，陰陽怪氣道：“落兒女人可長點心吧，打狗還要看仆人，您這一時打得暢快了，人家那仆人可不是好欺負的。”

“你如果冇本事管，本王能夠換小我替你！”

他昂首望望一碧如洗的天，內心感喟。

但是，等洛瓔進了書房，他又鬼使神差的轉頭望了眼她的背影，莫名感覺有些眼熟。

躲在角落裡一向不敢吭聲的蘭露，望著洛瓔的背影張了張口，想叫住她又不敢，直到看不見了才失落的收回視野，幾不成聞的低喃一句，“落兒姐姐，我也能去主院照顧紫玉蘭啊……”

書房裡，夜景湛正與幕僚司堯臣議事。

徐綬是夜景湛的貼身寺人，打小服侍他，陪夜景湛鑽過相府的狗洞、爬過牆，陪她上過山、下過河，她亦教他習字讀書、為他擋過吵架，除卻身份尊卑，他們的乾係是極親厚的。

隨之又搖點頭，如何能夠？

司堯臣不覺得意的點點頭，提步拜彆。

談罷閒事，司堯臣笑道：“您出京後，陛下甚為惦記，時不時派人來問您何時返來，想來曉得您已經回府，這兩日就會宣您進宮。”

夜景湛沉默半晌，叮嚀，“將衛琛調返來，讓他親身來查。”

“對了，還請沉碧女人轉告一聲側妃娘娘，王府是王爺的王府，娘孃的端方，怕是代表不了王府的端方。”

夜琳琅恰是洛瓔的女兒，在洛瓔被廢“他殺”後，太子出人料想的未將夜琳琅削去宗籍、撤除玉牒，乃至還儲存了她郡主的身份。

握緊手中藥瓶，她想，這也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