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她,是真的極狠,又極恨啊!
這還是她在他麵前,頭一次泄漏出安靜禁止以外的情感。
碎骨子、麝香、藏紅花……
世人或避之不及,或刁難摧辱,唯有洛芷蘊拋下相府令媛的身份,不顧統統跟隨他而去。
若非她反應快,及時拽住韁繩,必將會跌上馬車摔去半條命。
她怠倦地靠在車廂門上,摩挲著腕間女兒戴過的安然扣怔怔入迷。
她師承神醫孫平穀,醫術不說獨步天下,但當世能比過她的絕對屈指可數。
“落兒女人可把穩些,如果掉下去傷到臉,惹得王爺嫌惡可就不好了。”
夜景湛嗓音暗啞,似充滿情慾,可幽長通俗的墨眸卻波瀾不興,涼薄非常。
洛瓔唇瓣翕動,卻終是甚麼也未說,斂眸起家,退了出去。
一味極見效的避子藥,劑量一如既往的重,怕是再服上三兩回,她這輩子都不能再有孕了。
夜景湛彎下身,捏住她的下顎,苗條的指骨略一用力,便在她白淨的肌膚上留下一道刺目標紅痕。
洛瓔強壓下心中熱誠,咬緊牙關,“我未易容,若被人發明,於王爺也無好處……”
半年前,夜景湛憑累累軍功和如山鐵證洗刷委曲,重歸皇都,得封晉王,當年栽贓讒諂他的人很快接踵落馬,或貶官丟爵,或抄斬放逐,無不了局慘痛。
說罷,他討厭地收回擊,用帕子擦拭潔淨,“滾出去!”
洛芷蘊,她同父異母的庶妹,現在乃是晉王夜景湛的側妃。
乃至在邊城為了救他身中寒毒,乃至每年有大半光陰都必須待在藥王穀中壓抑寒毒。
洛瓔麵上赤色刷地全無。
恰逢太半夜晟找到她,之前提互換,隻要她承諾嫁入東宮,他可保夜景湛在邊城無虞。
“王爺,前麵便是城門……求您快些……”目睹馬車外已有喧嘩聲傳來,洛瓔終究抵擋不住,顫聲告饒。
現在的她,在旁人眼裡,就是個不循分爬了主子床的藥奴,自是惹人鄙夷。
至於她洛瓔,作為夜景湛曾經互許婚盟的未婚妻,卻在他最艱钜的時候悔婚另嫁,棄信忘義。
絕望之下,她求到了夜景湛麵前。
駕車的侍衛睨她眼,眼裡閃過抹不屑。
洛瓔持續道:“除了此次出京尋到的紫玉三葉蘭,再有一味天心花,藥便利能集齊,屆時隻要洛側妃服下解藥,最快月餘便能完整消滅寒毒,再無隱憂。”
隻因他承諾,會替她找回女兒。
洛瓔眼睫一顫,心口微微刺痛。
再厥後,她投湖假死,放棄世家貴女的莊嚴,寒舍一身傲骨,成了晉王府中卑賤的藥奴,成了替夜景湛暖床的東西,供他褻玩熱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