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未說完,卻聽院中傳來響動,彷彿有人往殿中而來。細雨心下警悟,貼身收起虎魄,扶著淑妃躺下,恭恭敬敬地俯身下拜道:“請娘娘好好安息將養,細雨他日再過來看望。”
“本來姐姐早知我在昭德宮,既如此,何不遣人來尋我?”話一出口,細雨便知本身問的老練。淑妃美目中透出的那抹化不開的憂愁和哀傷,早已說瞭然統統苦處。是啊,非論是她還是本身,淪落禁宮,無親無靠,想在這充滿血雨腥風的處所儲存下去是何其艱钜?若不幸被人探知出身秘聞,更不知招來如何的禍害!她一介藏書閣女官,生了皇子都藏匿在冷宮裡六年來不敢張揚,即便如此低調行事,仍躲不開萬妃的虎視眈眈,便是本身曉得的,包含蔻兒在內的數名昭德宮宮人,都曾接管萬妃旨意前後去調查環境和乘機動手毒害她。而本身此番終能與她會晤,竟然也是起因貴妃的刺殺任務……倘若本身莽撞行動,是以害了雨瑤族僅存的親人道命,豈不要悔怨平生?想到這裡,隻覺遍體生寒,盜汗森森。
淑妃點頭打斷了他的話,“姐姐自誕了皇子後便患上虛症,以後護著孩子,日夜擔驚受怕,又多次遭人下毒,雖大難未死,身子卻已是風中殘柳,命必不久矣。萬妃處心積慮要我性命實在大可不必,蔻兒和張敏身後,我便知死期將至。所幸此次貴妃派你前來履行任務,我千盼萬盼,終究算是能見你一麵!”言畢又禁不住一陣狠惡的咳嗽,薄弱的身軀痛苦地縮成一團,掩唇的絲帕上竟是殷紅一片。
細雨聞言心中酸楚,悄悄幫她擦去嘴角血痕,蹙眉道:“姐姐莫作此言,你芳華韶華又仙顏崇高,皇上先前或許不查,現在既然認子歸宗,還將孩子冊立為當朝太子,足見對姐姐的寵嬖。姐姐何必如此憂心?”
細雨道:“雨家向來是母係爲本,族母的權力應由母親接掌,現在母親不在,繼任人自當是姐姐。姐姐怎可把它交於我呢?”
細雨幼時深受族母的心疼,常在她懷中嘻鬨,確切對這個無窮深遠的虎魄雨滴印象深切,不由歎道:“難為姐姐這麼多年竟能把此神物留下來!”
細雨扶著她薄弱的身軀,見淑妃掩口的絹帕上已被鮮血滲入,忍不住安撫道:“姐姐莫急,最艱钜的時候都疇昔了。”
淑妃聞言忍不住潸然淚落:“是啊,這此中的委曲和無法,牽涉著一段被埋葬的族仇家恨,豈可等閒與外人道也?真是千辛萬險,有磨難訴……”言到酸楚處,又是狠惡地咳嗽數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