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宥一向看著褚疏,她目光掃過來時恰好落在他眼裡,不知為何,他覺著她那眼神不似平常,疏離陌生,好似她從不識得他,更有些輕視。蘇宥心一凜,低著頭,不動聲色地今後退了步。
“誰說的?”褚疏盯著他,直起家子。
蘇懌轉頭看蘇宥,蘇宥搖了點頭。
“娘娘,恕奴婢難以從命。”褚疏將木盒收進袖裡,叉手朝薛氏躬了躬。
“你現在同我講這話有甚麼用,將才又不樂意我搬去三皇子那兒,”褚疏從箱子裡頭拿出一木盒,翻開了條縫看了眼,微微一笑,合上木箱,走近蘇懌,躬著身子用指尖戳了戳他的額頭,道,“小皇子你呀,就是隻紙糊的老虎,真老虎都不消大聲唬你,呼個氣你便倒下了。”
“奴婢天然是曉得的,”褚疏掃了蘇宥與蘇懌一眼後淡淡垂下眼,“這屋內之人,不管是誰要奴婢死,奴婢都隻要一死。”
蘇宥暗自鬆了口氣,褚疏的語氣規複了平常的無所謂,背麵那句雖不知是要給盒子還是給命,卻清楚是在與誰置著氣。
“五哥纔不是吝嗇的人,你給我瞧瞧是甚物件。”說罷,蘇懌便順著褚疏背在身後的手去奪那木盒。
“你是從休園過來的?”薛氏握了握蘇懌的手,問褚疏。
蘇宥跟著薛氏出了容悅室,蘇懌往外頭看了眼,豎著耳朵聞聲薛氏在講自家侄女如何如何,無趣,蘇懌撇嘴轉頭瞟見褚疏手裡拿著一木盒,開口問她,“你手裡拿的甚麼?”
褚疏彎著眼,捏了把蘇懌鼓起的腮幫,“可我現在樂意了呀。”
“不過貴妃既然說了奴婢是皇上提攜的,那奴婢覺得,奴婢這命,還是由皇上捏在手裡的,”褚疏聲音不高不低,剛好讓屋內的人都能聽著,“歸正便是戎公來了我也不會給。”
“那更不該在德慧院了。”薛氏伸手將蘇懌護在身後,打量著褚疏。
“司烝宮這麼多宮殿院落,為何非是求心宮,還是我兒院中?”薛氏曲著柳眉,洛邑牡丹園是天子極看重的園子,大略是蘇肇直接提來的,可這麼一個外頭進宮的奴婢,住在德慧院的一居室,她委實不明白。
褚疏應了句“是”,薛氏見她冇甚多話,又不邀功,覺著這女人倒是個不卑不亢的,也就冇想多說甚麼,回身看了眼蘇宥,“三皇子,我有話同你講。”
“你父皇讓我在這看著你,”褚疏頭也冇抬,“已經是很重的懲罰了。”
“本來如此,”薛氏點頭,對她的警戒小了些,“你喚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