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諸困在指環中半日早已愁悶不以,此時有機遇出來,忍不住引頸長嘶,似是在迴應趙冰玨,又似在成心矯飾,四蹄如飛,急馳而去。
淓江貫穿南北,北至玄武州,南達武夷山。不過自朱雀州開端,淓江江麵變窄,分出無數支流,星羅棋佈,縱橫交貫。
夫諸乃南荒奇靈異獸,馱著四人毫不吃力,幾個起落間,便奔行了數十丈間隔。耳邊聽著青龍州追兵的呼聲越來越遠,這才鬆了口氣。
趙冰玨成心逗她高興,哈哈笑道:“又哭又笑,也不害臊,瞧我追上他給你看看。”當下身影閒逛,好似弱風擺柳,大踏步急追而去。
白子雲見他半晌之間便追了上來,相視一笑,道:“趙兄弟冰雪聰明,這麼快就貫穿了,可喜可賀。”語出至心,打心底為他歡暢。
這三日暴雨如注,直到本日大雨才轉小,化作綿綿細絲。
空中閃電飛竄,兩岸垂柳綠樹頂風亂舞,雨霧茫茫,無數粉花綠葉被暴風捲向空中,跌宕飛旋。濛濛雨絲灌入蓬中,沾在蘇青青和雪兒鬢角,順著絲簌簌滴落。
趙冰玨見雪兒在懷中熟睡,悄悄的把她放到木板床上,看著她眼角未乾的淚痕,心中顧恤不已。這幾日雪兒常常想到沈九峰,便大哭不止,叫著要找爹爹,趙冰玨好言安撫,不住的逗她高興,這才破涕為笑。也恰是以,她整日賴在趙冰玨懷中,對他的依靠反而越來越重。
趙冰玨抱著雪兒,白子雲背起蘇青青,四人沿著赤蓮城一起向南疾奔。趙冰玨內力雖雄,輕功倒是差勁之極,幾個起落間便被白子雲甩到身後。
白子雲見機趕緊脫口傳授禦風口訣,這“禦風術”乃三清宗至為高深精美的輕功口訣,從未授於外人。但白子雲氣度豁達開闊,與趙冰玨磨難之交,契若金蘭,何況此時環境告急,當下知無不言,擇重解釋,冇有半點坦白。
江麵之上濁浪排空,激流飛濺,模糊隻見一艘烏篷船在風口浪尖跌宕起伏,隨波浮沉。巨浪拍打在船側,搖搖欲墜,船上或坐或立著四個少年男女,恰是趙冰玨、白子雲、蘇青青和雪兒。他們跟著淓江逆流而下,已在江上漂流了三日。
雪兒朝他拌了個鬼臉,格格嬌笑。
幸虧此時即將夜儘天明,恰是一天中最暗中的時候,對方舉著火把,卻仍影影綽綽,看不清他們的身影。隻好信手亂射,試圖幸運射中,一時候無數飛箭流矢“乒乓”擊撞在四周瓦楞樹影上,昂首望去,哪另有那四人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