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裙歌女吃吃笑道:“多謝公子,那恭敬不如從命了。”說著輕撩簾櫳,款款走了出來。
簾幕昏黃,模糊可見那歌女身著淡藍色紗裙,身姿婀娜。被他這麼一喝,倒不驚不訝,悄悄的站在裡間。
天蘇聞言大喜,隻見潔白的月光透過窗紗,瑩瑩地灑在她臉上,鮮豔如花,忍不住心中砰砰又是一陣劇跳,手中的酒杯端拿不穩,幾乎潑將出去。他忙道:“梢公,泊岸。”
藍裙歌女身前的兩個主子本欲出言擯除,但被那高大侍從銅鈴般的雙眼一瞪,頓時縮了歸去。
黃衣女子腰身盈盈,悄悄站到她身後,秋水般的明眸也不由向著湖中看去。
舫中圍坐著十餘桌的旅客,轟然喝采。
船上世人中有大半人聽過天蘇的惡名,此時雖為那藍衣女子擔憂,卻無人敢出來禁止,紛繁長歎口氣,大覺可惜。
世人循名譽去,坐在正中的一紫衣男人輕搖摺扇,正笑吟吟地打量著那歌女。他身後的侍從,身材高大,皮膚烏黑,眼似銅鈴,剛纔那一聲“慢著”恰是出自他口。世人見他神采,無不麵露慍色,暗道:此人好生無禮。但又見這紫衣男人穿著富麗,身份必定不凡,一時候倒也不敢開口喝斥。
此時正值初夏,湖麵荷花朵朵,香泛金卮,兩岸煙柳成行,花香醉人。很多遊船畫舫穿越來往,管絃交叉,鶯歌燕舞。
見天蘇坐到本身身邊,藍衣女子也不在乎,似笑非笑地乜斜著他,吃吃道:“承蒙公子抬愛,如此再好不過啦。”
天蘇脾氣本就偏狹暴躁,又在才子麵前被人如此唾罵,氣的神采赤紅,他豁地站起家來,喝道:“明人不做暗事,臭小子你叫甚麼名字?”
在湖心飄零著一艘富麗的遊舫,燈影綽綽,彩蘇搖擺。船艄豎著一杆風錦,藉著月光,模糊瞥見錦上寫著“西湖醉”三字。風錦中間側臥著一個衣衫襤褸的少年男人,現在正靠在船沿,自顧自地飲著酒。畫舫中傳來一陣清雅婉轉的瑤箏聲,少年微閉著雙眼,悄悄的聽著,緊接著又聽內裡一美好委宛的聲音唱道:“紅妝畫船煙雨微,十年歌舞,百年一醉,彆處歌樂君不隨。水麵香來酒醒,疑是仙子,俯仰流水,月上浮雲人未歸……”
藍衣女子坐到桌旁,展顏笑道:“本來是天蘇公子,真是失敬啦。”
柳絮隨風,桃花逐水。
老婦望著亭子,半晌才歎了口氣,自言自語道:“記那年、女幾山間,浮遊雲煙。曾承諾,不負當日願……”說罷,搖了點頭,回身而去。陌杳看了老婦一眼,冰冷的眼眸中似有一絲不解,轉而規複如常。暴風殘虐,她黃色裳裙隨風飛揚,獵獵鼓勵,月光順著她絕美的臉頰灑下,冷傲非常。她收起琉璃八卦盤,悄悄地跟從老婦飄但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