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城冇說話，不知從那裡變幻出兩顆珍珠，順手拋給了店家，最後對她挑釁一哂，“這回上神但是吃了我的，也喝了我的了。”

長情聽了不歡暢，但也不好翻臉，自我安撫地嘟囔：“認知偏差，不能怪他。畢竟是條蛇，就算遮天蔽日，腦筋也才隻要我拳頭那麼大……”

“血肉之軀？龍源上神不是一堆磚瓦拚成的麼？”他的利口殺到，唇角掛著如有似無的笑，把她剮得體無完膚，“我聽聞這千年來，你大部分時候都在睡覺，睡覺的時候如何吃東西？冇有化成人形時又吃些甚麼？那些住在皇宮裡的人每日上供嗎？點兩支蠟燭，燃一爐香，放上一桌供品，然後上神就像淨壇使者一樣，把那些供品掃蕩潔淨？”

“一天三頓，一頓不落。”為免他煩躁，嫌她費事，長情搶先一步道，“我曉得本身的處境，身負重罪，應當夾緊尾巴做人。但用飯這類事是不能省的，不但不能省，並且要有典禮感。”翻翻荷包，翻出幾枚銅錢來，歡天喜隧道，“我宴客，能夠請你吃胡餅。”

她何時何地都是很歡暢的模樣，拿起一個餅子遞給他，奉告他就著油茶吃，泡軟再入口，比一口油茶一口餅味道更佳。他蹙眉捏著餅，內裡的羊肉肥膩，能滴下油來。實在這些人間的食品，對他們來講冇有任何意義，不吃不會餓，吃了也不會飽，她所享用的不過是穿腸的過程。

“要麼……”她愁眉苦臉道，“下次我去地盤廟燒燒香吧。”

伏城臉上又浮起了木石無感的神情，寒聲道：“我陪侍龍神，並未結婚。這香也不是仙婢熏的，我不喜好彆人碰我貼身的東西。”

炊火把長夜照成白天，無數眼睛都在望向天頂，他們閃避不及，被眼尖的人瞥見了，頓時呼聲四起：“神仙！活的！”

本想反對，不料她跑得很快，眨眼便落在比來的集市上。他狠狠撥出一口氣，不得不尾隨而至，不過晚到幾步罷了，桌上碗筷都已擺放整齊了。

提起本身闖的禍，長情多少有些慚愧，但仍然彆有用心腸刺探著，“那香是誰替你熏的？是仙婢，還是尊夫人？”

“如何不嚐嚐？”她不忘號召他，“吃啊。”

“冇甚麼。”她很快答道，一麵向遠處張望，“北海瀛洲……另有多遠啊？”

長情白了他一眼，重新撿起筷子，把碗裡飄浮的餅子用力往下摁了摁，氣急廢弛的模樣竟然非常好笑。伏城歎口氣，也不再和她辯論了，乃至扯開他的胡餅，丟進了她的碗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