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帝扶在銀杖上的手幾近要摳出血來,他強忍住心中殺人的打動,低吼道:“曉得這件事的人,都已經死了。說!你到底是如何曉得的!”
溫帝的心頭已是越來越明朗,父皇臨終看著他的目光,既悠遠,又靠近,似愛似恨。隻是當時的他還不曉得,還道是慕雲氏弄權,留了遺恨,卻不曉得是受瞭如此的慘虐。
“以是當年老爺才用心讓佑兒迎娶碧海的朱玉瀟,為的就是能有個一兒半女,有了朱氏的血脈,今後便可名正言順地將碧海明皇取而代之。我曉得聖上想說佑兒已死亦無後代,但是老天有眼,現在太子妃朱氏不是有了身孕嗎?隻要她與重延誕下皇兒,那麼將來這皇兒就有了朱氏的血緣,今後就能是碧海蒼梧兩國的君主。到當時,按老爺定下暗渡之策的第三環,蒼梧碧海合二為一,絕淩峰以南統統的國土都將一統,伊穆蘭又何足懼?這但是永載青史的千秋大業!試問聖上,莫非不想將這斑斕國土儘收掌中嗎?”
溫帝的臉仍然暗淡得如死人普通,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黎太君更加心驚,這賤婦如何連與姐姐辯論之事都會曉得。當年姐姐老是狠不下心,數次說作孽太重不肯脫手,本身則不肯乾休,軟硬相逼,有一次吵得實在太凶,乃至於姐姐奪門而出時將頭上鳳釵撞折了一羽。
“聖上?”黎太君有些奇特,她原覺得,將本身暗渡之策和盤托出後,不管溫帝對本身的出身如何衝突,對於一統蒼梧碧海坐掌天下之事,都起碼應當有所心動纔對,為何反而是一副萬念俱灰的模樣。
“荒誕!如此奪下太液,那裡來的道義名分?我蒼梧是以合兵北伐為名出兵碧海,卻暗中行反客為主之事,此等戰略就算勝利,如何堵得住天下人悠悠之口?”
邊上的魏姒卻拍掌大笑起來,直笑得鬢髮胡亂也不去扶,笑到出了淚方止住歎道:“真是老天有眼,報應啊,報應啊!慕雲鐸處心積慮了一輩子,卻冇想到統統都為彆人做了嫁衣裳。聖上,你說是不是?”
“聖上,你不要怨你父皇。你倘若曉得慕雲氏和黎氏對你父皇做了甚麼,便會明白他最後還能那樣護著你,已是大不易了。他們為了篡奪皇位,不吝毒殺了宮中其他嬪妃的皇子,就連我當時髦未落地的孩兒也被暗害此中!這還不止,比及你落地以後,他們連你的父皇都冇有放過!他們花了數年時候,以慢毒毒殺了你父親。你是看著你父親一每天倒下的,你不會不曉得這此中有多痛苦!他的孩子,他的女人,他的皇位,他李氏的血脈,統統的統統都被奪走,最後就連命都不給他。他怎能不怨?”